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食肆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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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一字一顿道：“我遇见了一个姑娘, 想让您去提亲。”</p>

陈氏一巴掌拍大娃脑门上，陈氏小小的个子，大娃比她高一个头, 这巴掌，大娃躲都不敢躲。</p>

陈氏声音发抖，“你……你败坏人家姑娘名声, 就不应该让你出去的, 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样的儿子！”</p>

让她去提亲，是不是私下两人就说过话，还没订过亲就这样……</p>

别人怎么看沈家，怎么看大娃！</p>

大娃懵了好一会儿，陈氏巴掌铺天盖地, 他抬手躲了一下，“娘, 娘, 我没有, 我没败坏人姑娘的名声，我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p>

“还说没有，没有你怎么想着去提亲！”陈氏气不过, 又打了几巴掌。</p>

沈大娃也急了：“真没有！我哪儿敢干那事儿, 我和她说过的话一双手能数出来。娘，你还不相信你儿子吗！”</p>

沈大娃叹了口气, 他哪儿敢呀，和郑姑娘说的话，莫过于碰面打招呼，他们还不常碰面。</p>

在郑家吃饭是在一张桌上，可他都不敢抬头, 更别提光明正大看郑姑娘了。</p>

他就是觉得郑姑娘人好，温柔大方，所以才想娶她，什么私下接触，郑姑娘都不知道他想去提亲。</p>

大娃道：“娘。”</p>

母子俩在寒风中对望，陈氏又给了大娃一巴掌，“刚什么时辰，大年初一也不让人消停，回屋睡觉去，要是睡不着，把水缸挑满，把柴劈了，大早晨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p>

陈氏抿了一下唇，推门进屋，徒留沈大娃一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p>

————</p>

顾筱又睡了个回笼觉，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p>

沈羲和已经穿好衣服了，他道：“小小，看枕头下面。”</p>

顾筱搬开枕头，看见了一个红袋子。</p>

她仰头问：“压岁钱？”</p>

沈羲和点了点头。</p>

原来真的有，顾筱把红包打开，里面是银票，她数了数，六十两。</p>

“怎么这么多！”</p>

沈羲和道：“宋昭清和祝修远做生意，我跟着他们。”</p>

沈羲和没什么钱，就出力，这个月分了六十两银子。</p>

从前没和顾筱说是因为没赚什么钱。</p>

顾筱数着银票，总共两张，一张五十的一张十两的。</p>

加起来六十两，有六六大顺之意，喜庆。</p>

“你去把柜子里的木匣子拿出来。”</p>

沈羲和把匣子找出来。</p>

木匣子是红棕木的，上面刻了吉祥如意恭喜发财，上面有锁扣，钥匙挂在顾筱脖子上。</p>

顾筱把钥匙取出来，脖子上戴着的除了钥匙还有一快玉，沈羲和送的。</p>

她照顾沈羲和坐下，“这是咱家的钱。”</p>

沈羲和喜欢咱家这个词。</p>

顾筱把匣子打开，里面三个钱袋，还有签的各种文书，房契地契。</p>

银票加上沈羲和的一共三百五十两，银子有二十三两，还有六百多个铜板。</p>

地契是庄子的，房契是襄城的。</p>

顾筱想以后这里面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装满。</p>

现在就跟沈羲和显摆显摆。</p>

“我的首饰也比从前多，你送的珠花簪子，成亲戴的头面，英国公夫人送的，念慈送的，还有安云郡主送的宝石……”</p>

好料子就有三匹，沈大娃从抚宁带回来的珍珠，顾筱觉得自己现在还挺有钱的。</p>

沈羲和看了两眼，他赚的钱还是太少了，以后再加把劲儿。</p>

至于房契地契，本就不是他赚的钱，沈羲和也没理由管。</p>

“那今年再加些银票，加两张地契。”沈羲和笑着问：“夫人觉得如何？”</p>

顾筱：“我觉得甚好！”</p>

初一的天还是冷，顾筱抱着钱匣子乐了会儿，然后下床梳洗收拾。</p>

新年得穿红色，她穿了一身杏色镶兔毛夹棉的上袄，下面穿了红色马面裙。</p>

头发挽起戴了两朵珠花，耳朵就戴了珍珠耳坠，嘴唇上点了口脂，看着漂亮大气。</p>

顾筱收拾好，先去厨房看了看，她发现厨房水缸满了，柴劈成细细的木条，院子里还堆着不少柴。</p>

顾筱忘了晨起时听见的声音，在厨房转了一圈，问陈氏：“大嫂，怎么一大早就干活。”</p>

陈氏在准备早饭，早饭好做，把年夜饭剩的菜热热就行，她手上动作稍停，“大娃醒的早，就把柴劈了，男娃干点活就干点活，他不干还等着家里的女人干……”</p>

顾筱听陈氏话里好像有气，没敢多问，帮着把饭菜热上。</p>

大年初一，什么活都不用干，老话说，大年初一干什么，一年都得干什么。</p>

早饭吃的热乎，顾筱吃完饺子还喝了一碗排骨汤。</p>

沈大娃低着头，安安静静吃饭，快吃完的时候小心看了陈氏一眼。</p>

陈氏目光嗖一下落他身上，“是不想吃还是咋滴？”</p>

大娃吓得一哆嗦，“我就想问问你吃不吃排骨……”</p>

“吃自己的，别人不用你操心。”陈氏不再看沈大娃，安心用饭。</p>

周氏看看长媳又看看孙子，“大初一好好说话，大娃才回来几天。”</p>

到底是疼孙子。</p>

陈氏有苦难言。</p>

吃过饭，沈大娃又凑到陈氏跟前，“娘，啥时候和奶说……”</p>

陈氏叹了口气，神色疲倦，“你让大伙过个好年吧。”</p>

嫁娶不是是简单的事，就算大娃心悦人家姑娘，可是沈家贸然上门提亲，绝对会被当成登徒子打出来。</p>

要请媒人说和，也要看郑家愿不愿意，更要看周氏愿不愿意。</p>

陈氏尚且不知那个郑姑娘品性如何，哪儿能给大娃准话。</p>

这事一拖就到了初五。</p>

初五这天又下了一场雪，井水都快冻严实了，满园银簌，连门都不愿意出。</p>

顾筱隔窗看着房檐上的冰棱，和沈羲和商量储冰的事。</p>

等到夏天六七月份，天热的人心慌。</p>

盛京各家都有冰窖，冬天储冰，留着夏天用。</p>

沈家没冰窖，不过多宝阁的铺子里有，顾筱想多存点冰。</p>

到时候可以做冰凉凉的吃食解暑，还能家里用，夏日冰贵，现在储冰最好。</p>

沈羲和没什么意见，只问顾筱用帮忙不。</p>

顾筱道：“张绪就能做，不用你，对了，我这两天看大娃好像有心事。”</p>

沈大娃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时不时叹气，说话的时欲言又止。</p>

沈羲和顿了顿，“的确有。”</p>

在沈家年岁相近的也就沈羲和沈大娃两人，沈大娃有心事不能和沈大郎说，不能和陈氏说，不能和二娃说，只能和沈羲和说。</p>

他学着沈老爷子的样子，坐在门槛儿，一脸沧桑，“小叔，怎么才能娶到喜欢的姑娘。”</p>

年少不知情贵，沈大娃也不懂喜欢是什么滋味，就想娶人家，以后他走南闯北，有人跟着陪着就很好了。</p>

沈羲和道：“我的婚事是你奶奶做主的，正巧是怎么喜欢的人。”</p>

沈大娃叹了口气，他就是怕周氏陈氏不给他做主。</p>

沈羲和也不知怎么劝慰，他拍拍大娃的肩膀，“别坐门槛了，一会儿你娘看见了又该说你了。”</p>

连着五日，陈氏对沈大娃都没好脸色。</p>

沈羲和对顾筱道：“大娃去抚宁，借住在别人家，那家姓郑，家有一女，相处久了，便觉得那姑娘很好。”</p>

顾筱怔了怔，那便是日久生情了，只是周氏会同意吗。</p>

陈氏说到做到，到了初五就把这事和周氏说了。</p>

自古以来婚姻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周氏一听家在抚宁，便皱了皱眉，“离得这样远……”</p>

陈氏叹了口气，要不怎么说生孩子还债呢，“也没太远，郑家和咱们家差不多，家里供着一个读书人，顺便做捕鱼养珠的生意。”</p>

周氏道：“养猪可是大户啊，咱们家……”</p>

陈氏微愣，明白周氏是会错意了，解释道：“是珍珠，钗子首饰上的珍珠。”</p>

“那珍珠岂不是更贵？”周氏还是觉得不靠谱，“盛京有不好家世清白的姑娘，非得从抚宁找……”</p>

陈氏唯有苦笑，她想过拒绝这件事，可怕儿子抱憾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