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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人不圆……”</p>
赵大娘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我看到她眼中的点点泪光,也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大子,赵二哥急忙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娘。”</p>
赵大娘低头看着他,微微哽咽着道:“不打仗,就好了。”</p>
我们听着她的话,都沉默了下来。</p>
是啊,不打仗就好了,没有那么多分离,没有那么多死亡,一场战争是说书人口中的传奇,更是当权者的一句话,但说书人说不出战争背后的悲苦血泪,当权者也从来不用亲身上阵;真正去面临刀光剑影的都是老百姓,而这事关老百姓生死的大事,却又从来不由他们做主。</p>
不打仗,就好了……</p>
沉默了一会儿,芸香大概不想气氛这么低沉,便笑着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河边也一定很漂亮。咱们去河边赏月吧。”</p>
离儿奇怪的说道:“河边有什么好看的,黑漆漆的,还冷。”</p>
芸香笑道:“傻离儿,芸香姑姑难道会骗你吗?咱们去看了就知道了。”</p>
她这么一提议,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不想让赵大娘再陷入难过的情绪中,便纷纷附和,正好周围邻里也都出门,大家招呼着都准备去河边赏玩,我们便和众人一起,有人提着灯笼往河边走去。</p>
还没到河岸,先感觉到了一阵水气,河水扑打在岸边发出的哗哗的声音,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宁静了些。</p>
而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银光。</p>
住在吉祥村这么久了,我还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到河边来。只见河水缓缓流动着,天空的一轮圆月也倒影在了水中,随着水波微微荡漾,泛起片片粼光,美得如梦如幻。</p>
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好美啊。”</p>
离儿已经看呆了,正好身后一群村子里的小孩跑过来,一看到她便招呼起来,离儿立刻跟着他们跑了过去。一群娃娃在河边嘻嘻哈哈的嬉闹起来。</p>
我站在河滩上,看着这一片粼粼波光,赞叹不已,这时赵家二哥走到我身边来,微笑着说道:“怎么,三儿以前都没带你过来看过?”</p>
我笑着摇了摇头。</p>
“这小子,真不会哄媳妇。”</p>
我又笑了笑。</p>
说起来,他是真的不会哄我,虽然对我好,却从不懂哄我开心。过去在吉祥村的时候,自然是他木讷少言,怎么也说不出一朵花来,而后来跟了傅八岱,学问长了,话更少了,称得上少言不泄,即使在谷底我和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日子里,他也没有一句甜言蜜语。</p>
回想起我和他的那些年,他所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大概也就是给我抓了一袋萤火虫回来了,却也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帮我照明刺绣而已。</p>
至于后来,我嫁给他之后的那个中秋节……几乎没什么印象了。</p>
仔细去想一想,才能恍惚的记起来,他那个时候一天到晚都忙着看书,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怎么顾得上哄我?</p>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外面似乎也传来了很多人嬉笑玩闹的声音,但他还是一个人守在桌边,对着摇曳的烛火苦读,看着他认真用功的样子,我便给他念了一首词——</p>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p>
此事,古难全……</p>
正想着,不由的轻轻念了出来,赵二哥低头看着我,一时没开口,倒是前面河边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我惊了一下,这才回过神,一抬头,就感觉眼前一片光亮,一时间让我有些睁不开眼。</p>
那是——</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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