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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一定不能崩溃,但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刀绞一般的痛还是让我苦不堪言。</p>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我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哽咽着道:“妙言,你告诉娘,你到底看到了什么?”</p>
“……”</p>
“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p>
“……”</p>
“妙言,你告诉娘。”</p>
“……”</p>
“你跟娘说说话!”</p>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甚至落泪,她仍旧没有一点反应,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瞳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一面冷冷的镜子,映照着我痛苦的模样。</p>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p>
内院很大,加上茂密的竹林,除了真的走到这片林子里的,几乎不会有太多喧闹的声音传进来,但现在听着,却像是有人在外面争吵一般,而且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都没有停下,我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起身走了出去。</p>
一到大门口,听到那争执的声音更大声了,走过去一看,就看见韩子桐站在那里,正气汹汹的跟人争执着:“让开!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p>
“子桐小姐,这是公子吩咐下来的,还请子桐小姐不要为难在下。”</p>
“什么?!”</p>
韩子桐脸色铁青,正要发作,我已经走了过去:“你们在闹什么?”</p>
韩子桐一听见我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看向我,显得十分生气的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妙言?”</p>
“……”</p>
“颜轻盈,你别太过分了,妙言好歹也是我带大的,我是她的姑姑!”</p>
“……”</p>
“现在她生病了,我进去看看她都不行吗?”</p>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行。”</p>
她一愣,万万想不到我会这么干脆,而且不留情面的回答,顿时脸都气青了:“你——”</p>
我却依旧淡淡的说道:“你关心妙言,我很感激,但既然知道她生病了,就不要来打扰。等到她好了,也许有的你们烦的时候。”</p>
“……”</p>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但意外的,却是之前那汹汹的气势反倒下去了一些,甚至神情也显得有些纠结了起来,只是还兀自嘴硬:“你,你说什么?”</p>
我却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冷冷的转过头去看向布图:“你——”</p>
话没说完,我就看见从他身后冒出来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大小姐。”</p>
“素素?!”</p>
我一下子惊住了,站在布图身后的竟然是素素,从我离开西川她没有跟随,而是留下来为李过扶灵守孝,已经很长日子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p>
“你怎么会——”</p>
她手里还捏着一个不小的包袱,看得出来很疲惫了,两边的鬓发被汗水濡|湿,黏黏的粘在脸颊上,但一看见我,还是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神情:“大小姐,我可算见到你了!”</p>
“……”</p>
一听这话,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劲。</p>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布图,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公子交代下来的事,属下会立刻去办妥。素素姑娘来了,还需要属下再安排什么吗?”</p>
我看了看素素,她急忙摇头,我便说道:“不必了。你把公子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p>
“是。”</p>
他点头答应着,像是要准备离开,但又转头看了韩子桐一眼。</p>
从刚刚我用那句话刺过她之后,她一反常态的没有跟我大吵大闹,但脸色却显得复杂极了,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事,只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顾及她,素素一来,算是解了我一个燃眉之急。我对他们说道:“我要带素素进去安顿,你们自便吧。”</p>
说完,便转身要走。</p>
韩子桐显得有些犹豫的,突然道:“喂。”</p>
我已经转过身了,听到她的呼唤,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p>
虽然叫住了我,但我这一停下,她却反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犹豫了半天,才聂诺着道:“妙言她——她到底怎么样了?”</p>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回了两个字:“很好。”</p>
说完,便带着素素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了内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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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素素都没有说话,只是在我带着她进了屋子之后,还没放下包袱,她就看见坐在卧榻上,木讷得一动不动的妙言,立刻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我:“大小姐,离小姐她——”</p>
“她现在有名字了,叫妙言。”</p>
我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p>
“妙言?”素素只重复了一句,但她的重点不在这里,立刻问道:“妙言小姐怎么了?她看起来好像——”</p>
“她病了。”</p>
“病了?什么病啊?”</p>
“失魂症。”</p>
“……!”</p>
这一次,素素没有再说话,那张白皙的,被阳光晒得发红的小脸一下子凝上了寒霜一样,惊恐的望着我,然后又看向妙言。</p>
她急忙跑了过去,连包袱掉到地上也不管了,跑到妙言的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小姐?妙言小姐!?”</p>
“……”</p>
“妙言小姐!”</p>
我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包袱,说道:“不用喊了。”</p>
她仓惶的回头看着我,我也用几乎同样仓惶的目光看着她:“她听不见的。”</p>
“那怎么办?妙言小姐不会一直这样吧?”</p>
“……”</p>
听到她这句话,我拿着包袱的手微微一紧。</p>
半晌,我说道:“不会的。”</p>
“……”</p>
“我不会让我的女儿一直这样的!”</p>
“……”</p>
听见我这么说,素素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平静,接受这个事实,她看着妙言木讷的样子,好几次几乎都要哭出来,但过去受过的教训还是让她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感情,只揉了揉眼睛,起身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袱,道:“大小姐,我这次来,会好好照顾妙言小姐的。”</p>
我点了点头。</p>
看向仍旧没有任何感觉的妙言,不由的一阵酸楚,但也只能压抑。</p>
在妙言清醒之前,我不能倒下。</p>
转过头的时候,看见素素已经熟门熟路的开始去整理东西,我想了想,问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布图带着你过来的?”</p>
虽然布图是这个府里的管事,但他管的不是小事,像素素来这里的事,虽然一个侍从带过来便罢了,怎么会是他亲自带过来,还跟韩子桐起了争执?</p>
听见我这么一问,意外的,素素的眼睛又红了一下。</p>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对,回想起刚刚乍一见面的时候,她说的那句“我可算见到你了”,越发让我心生疑惑,蹙着眉头问她:“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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