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姐是我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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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情此景，我、人虽在梦中却禁不住大喊出声：“阿娘！阿娘！我愿以我之命换你回来可好？可好？可好？…”</p>

阿姐听到我的叫声，回过头来呼唤：“然然？然然？你怎么啦？想阿娘了吗？明天姐姐带你去上坟，阿娘也应该想你啦！”</p>

回到家中，姐姐再度唤我：“然然？小然？到家了！快起来，姐姐烧好了晚饭，吃饭了！”</p>

我没有回应，嘴中依旧喃喃自语：“阿娘！阿娘！不是我克死你的！我不想你死！我不是扫把星！他们都骂我…他们都骂我…”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我姐姐在触摸我的额头，我听到她的惊呼：“呀？滚烫！然然发烧了！”</p>

然而，却没有人接腔。</p>

过了好久，才听阿爷的声响，“午饭后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到这时候才回来，想来又在你舅舅家皮脸闹腾的闪汗着凉了？睡一觉，拿被子捂捂发发汗就好了。”便没了下言，也没说带我去看看医生或者去帮我买药。</p>

阿爷应该在卷烟卷，愁苦烦闷时，他就会抽烟卷儿，自家种的土烟，用我们写作业的旧本子裁剪纸张，把用菜刀切碎的烟丝放在裁剪好的纸张里，卷成一头粗一头细的大烟卷儿，卷好后，纸张的封口用指甲刮出牙齿上的牙屎封口，刮不到牙屎就用吐沫子封口。</p>

阿娘活着的时候是禁止阿爷吃烟的，阿娘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会让阿爷刷牙。</p>

可是阿娘走了，阿爷越发的邋遢起来，不刷牙，不刮胡子，有时连脚都不洗就和衣躺下。</p>

我理解不了他的心情，我也不敢看他。</p>

阿姐触摸我的额头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前胸和后背，发觉我的衬里衣都湿透了，就猜想我是出汗后，躺在板车上着凉了。</p>

顾不及拾掇张罗全家人的晚饭，连忙就去灶间烧水，给我擦洗降温，又替我换上干爽的内衣，又熬煮了姜茶给我灌喂了下去。</p>

姐姐忙着守护我，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守到深夜。子夜过后，我的热才渐渐消退。</p>

姐姐便搂着我睡了过去。</p>

翌日一早，我姐姐开始和发面，把包包子所用的菜馅子都准备好。</p>

姐姐把面和好，把面盆盖上盖子放进床上的棉花被里，等待着面发。</p>

太阳升高时，热已经全退的我，又抢忙着和阿姐分担活计。</p>

晌午，卖完豆腐的阿爷回到家来，姐姐已经做好了饭菜，我们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饭。</p>

姐姐给阿爷倒了一杯酒，阿爷闷声不响地端起酒杯轻泯了一下咂咂嘴，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如品琼浆玉液。酒水闻起来很香，口感应该不错。</p>

一杯酒下肚后，阿爷抬眼看向姐姐，姐姐又给阿爷倒了一杯，阿爷双眼直盯着那从酒瓶口倾泻出来清澈透明酒水发愣。</p>

以前阿娘健康的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为阿爷斟酒的，阿娘只让阿爷喝两杯。少则补是活血；多则害无益还伤身体！</p>

如今阿姐帮阿爷买酒倒酒，也是这样控制，重复着阿娘说的话语。</p>

两杯酒下肚后，阿姐就收起了阿爷面前的酒杯。</p>

阿爷没有争议，端起饭碗看了我一眼，然后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便闷头扒起饭来。</p>

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不说不问，我绝对不先开口。反正你不喜我，我又何必自找没趣？</p>

一碗饭下肚，阿爷放下筷子，终于正眼看向我，“然然，为何要要人家这么多花生？咱送豆腐只是咱家有，咱送一盒豆腐是咱的心意！</p>

你看去年，你小哥哥去送豆腐，一家给个半袋子花生，两家合在一起才一袋子，既不显得突兀还正正好！这个亲戚相互走动，就是礼尚往来。咱们家就要保持吃亏态度，才能长久！”</p>

切！还想长久？你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吧？，两个舅舅家都住着宽大的院落一溜子红砖到顶的大瓦房，就连院子里的地面都是铺头红砖。</p>

而我们家还住着半截青砖半截土砖的房子，院子里那一间间都还是土砖砌起来的麦桔顶的小房子……</p>

人家心里哪还有想和你来往的欲望？若是你看到小舅母那趾高气昂地且又不屑一顾的藐视的样子？保准你自觉地就不想往人家跟前凑！</p>

我没有接腔，默默地摸摸身上黑布棉袄上两侧大口袋，里面有炒花生炒南瓜子，还有七八个花生糖，昨日打狗时颠掉一些。</p>

一点没藏私地全都掏在他的面前，连口袋底都翻给他看，只不过手心里扣留了两颗花生糖，这是我留给姐姐的。</p>

“明年，还是你自己去送吧！”说完，我把头埋在了饭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