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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晚扫一眼脸色青白交加的孟平洲，丝毫没把他的情绪脸面上放在心上。</p>
沈弈渊冷淡道：“公主殿下所说，与本王所想一致，死者为大，那是对寻常人来说，你儿子是寻常人吗？</p>
按照你的逻辑，那菜市口被斩杀的那些也都为大，莫非朝廷还得对他们家眷百般包容，听之任之吗？”</p>
他偏头看一眼刑部尚书：“尚书大人说是不是？在你手下过的案犯也不少。”</p>
刑部本来想装死，突然被点名，清清嗓子道：“啊，这个……王爷所言极是。”</p>
石抱石绷着脸：“孟大人，还请你带个路吧，本官奉旨而来，还要查看一下孟公子和孟夫人的尸首。”</p>
孟平洲：“……”</p>
他用力吸口气，把满腹情绪压下去。</p>
罢了，现在也不是斗气逞英雄的时候。</p>
“几位，这边请。”</p>
灵堂已经备妥，两副棺材摆在桌案后，桌案上白色蜡烛高燃，香炉中的香冒着袅袅烟雾，两侧还有几位僧人正在低声诵经。</p>
孟平洲红着眼睛说：“拙荆与小儿去的惨，我心里实在难安，请僧人为他们超渡，但愿他们早登极乐。”</p>
“应该，应该。”刑部尚书点头。</p>
“他们怕是登不了极乐，”顾晚晚看着棺木，想着前世惨死的自己，心中恨意滔天，“平生积德行善，做好事的人才会登极乐，像孟公子这般，怕是要打入地狱。”</p>
孟平洲脸色骤然一变：“公主殿下！下官知道小儿曾经得罪过您，但人已经死了，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p>
“孟大人，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本宫可没有咄咄逼人，要真的想逼迫你，孟家就不只是被削爵这么简单了。”</p>
“意图谋害嫡公主，买凶杀本王，单是这两条罪名，都足够孟家上下跟着受诛连。</p>
今只是孟玄文自焚，已经算是便宜他，没有再追究孟大人你的责任，都算本王仁慈。”</p>
沈弈渊转着手上扳指：“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孟大人，还是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为好。”</p>
孟平洲咬牙切齿，看向刑部尚书。</p>
刑部尚书摸着胡子，眼睛半眯。</p>
他又看石抱石。</p>
石抱石拿出从仵作那里借来的手套戴上：“本官要查看一下尸首，验明正身。”</p>
孟平洲：“……”</p>
孟平洲本来还想着这几位能先上炷香，没想到都没这个意思。</p>
他短促笑一声，自嘲道：“好，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我现在既不是侯爷，也因为教子无方成为笑柄，哪还有资格和各位相提并论。”</p>
“你还是侯爷的时候，也无法和公主殿下相提并论，孟大人，就是因为你不知尊卑，才导致你儿子也心生妄念，犯下大错。”</p>
沈弈渊毫不留情，孟平洲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p>
石抱石走到香案后，检验尸身。</p>
顾晚晚也跟着过来，往里观看。</p>
孟玄文的尸身除了套着件孟玄文的衣裳，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出，如顾晚晚所料，面目全非，根本不知道是谁。</p>
石抱石也没法看出来，只能看另外一具。</p>
顾晚晚一眼就认出，另一具的确是孟夫人。</p>
回想前世，她身陷水牢，就是因为受孟夫人之约，还给了她一盏茶。</p>
那时候的顾晚晚，全心都在与孟玄文即将进行的大婚上，出入侯府也是常有的事，孟夫人也经常陪她看嫁衣的样式，要买什么样的瓷器摆设等等。</p>
她满心欢喜，事事亲为，哪里想得到，偏偏那一天那一次，孟夫人递给她的茶，就掺了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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