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９章 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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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慧然深吸一口气，血色慢慢回笼：“让父亲操心，是女儿的不是。”</p>

龚嬷嬷：“大小姐知错能改，将军很是欣慰，不过季家的规矩不能改。大小姐是在这里受罚还是院子里？”</p>

季慧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龚嬷嬷是何意？”</p>

季家是武将，与其他世家不同，家规遵循军营里的规矩，鞭刑。</p>

未免别人说季家沽名钓誉，季家祠堂放在鞭子与军营无异。</p>

换句话说，龚嬷嬷说的家规，便是用军鞭抽季慧然。</p>

请军鞭，在季家都是丢人的事情，更何况在外面。</p>

季慧然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自出生到现在，她只受过一次家规。也就是那一次，让她知道那鞭子有多可怕。</p>

上等牛皮制成，光滑有弹力，夹缝中裹着细小的倒刺，每一次收手，都会勾出肉来。</p>

这种鞭子，既让你疼，又不会伤到筋骨，真应验那句‘皮肉之苦’。</p>

军营男子皮糙肉厚，无所谓。</p>

季慧然身居后宅，身子又弱，别说二十鞭，就是一鞭都能断气。</p>

“嬷嬷，我……”</p>

“大小姐，不必担心，老奴随身带着伤药，且老爷说了，看在大小姐身子弱的份上，少抽五鞭。”龚嬷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向站在边上的宫娥，“去院子里摆长凳。”</p>

宫娥是慈贵妃派过来的人，刚刚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去，见龚嬷嬷不像是扯谎，不由的替季姑娘捏把汗，转身去搬凳子。</p>

屋内只剩两人，龚嬷嬷上前几步来到季慧然身边，压低声音道：“老爷说，大小姐得罪太子和五公主，不想日后被人拿捏，就必须出点血。”</p>

季慧然微怔，片刻明白龚嬷嬷的意思：“我听父亲的。”</p>

“委屈大小姐了。”龚嬷嬷退回到原来的位置，面色如常。</p>

季慧然看着宫娥将长凳摆在院子中央，心里五味杂陈。</p>

父亲维护她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选最让她丢脸的。</p>

她在想，若是换做弟弟，父亲也会如此吗？</p>

“大小姐，请。”龚嬷嬷侧身，让出路。</p>

季慧然攥紧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她都未感觉到丝毫疼痛。说来说去，还是她卑微，没有人替她撑腰，若她是北康王妃，父亲又怎么会如此对待她。</p>

一切都是顾晚晚的错。</p>

她压下心中的恨意，决然的趴在长凳上。</p>

龚嬷嬷递过帕子让她咬着，季慧然拒绝。</p>

她要记住这种痛，日后让欺负她的人百倍还回来。</p>

顾晚晚可不知道季慧然的心里，听到她被季将军抽鞭子，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摇头。季慧然也是个命苦的，遇到名声比命还重要的爹，她的苦日子还长着。</p>

“听院子里侍奉的宫娥说，季姑娘整个后背都烂了，期间还晕过去一次，季将军还真是狠心。”蓝蝶嘴上说着可怜，脸上却笑开了花，“这么看来季将军倒是个好的。”</p>

顾晚晚嗤笑一声，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好，别忘了，季慧然先是下毒谋害朝臣之女，后污蔑当朝公主，随便哪一个都够二十鞭子，用得着季家出风头。</p>

没有季将军先发制人，季慧然恐怕会被送到庵里去，一辈子青灯为伴。”</p>

蓝蝶想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没想到季将军一个大老粗，居然还懂曲线救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