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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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p>

依旧是工作拍戏的一天，陈楚侨在晚上七点下班，驾车回家后把最近没读完的“paradiselost”看完了，她睡在躺椅里，觉得今晚读失乐园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p>

“betterthanserveinheav'n（我宁愿在地狱做国王，也不愿在天堂做奴隶）”，撒旦和他的同胞堕落天使说。</p>

忠实的天使abdiel是这么斥责撒旦的，“thyselfnotfree,buttothyselfenthrall'd（你是你自己的奴隶）”</p>

家里的灯十分柔和，她脑里的思绪纠结成团，横冲乱撞寻找着出路，快要无法思考，陈楚侨头有些疼，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还陷在椅子里，想些自己都摸不着头绪的东西。</p>

这是张很舒服的沙发，她不能否认。</p>

往年的跨年陈楚侨总和朋友在一起，大多数在旅游，或者在度假屋，反正都是很热闹的。家里过分安静了，她点开音乐软件播放歌曲，列表第一首是charlieputh的attention。</p>

陈楚侨看起来很有品味格调，所以当知道她喜欢听流行和嘻哈音乐时很多人都会止不住惊讶的神情，她耸耸肩，“我不是很在乎音乐内涵的人，我也不在乎歌词。”</p>

“很抱歉，iahe,shallowandercialmusic(但我就是个喜欢俗套，肤浅，商业音乐的人)”</p>

attention可能并不适合今晚的心情，陈楚侨很快又觉得无聊起来，现在正是mbc歌谣大祭典的时间，她没有打开电视机观看颁奖典礼的欲望，即使她大多数艺人朋友都在这个节目上，包括她的男朋友。</p>

似乎只有她一个人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大家都在工作，要不就是在约会，陈楚侨给宋宥恩和男友的instagram照片点了个赞。</p>

她和中文课的朋友还保持着联系，偶尔会出去玩，但再也没见过黄旭熙和金廷祐了，他们约过两次饭都没有碰上合适的时间。金廷祐时不时会发消息过来，絮絮叨叨一些话，他好像升学压力很大，查了一下高考日期，她记在日历上，到时候就不会忘记送上一句祝福。</p>

干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事还没有到12点，于是陈楚侨给艾玛打过去电话，在等接通的时间里，她忽然意识到——</p>

2017年真是她过过最一般的一年。</p>

除了和朋友汽车旅行，陈楚侨即刻想不出什么特别美好的记忆，好吧，她决定把一般换成糟糕，这一年来，她经历了很多不如意的事。</p>

“嗨，宝贝，你好吗？”</p>

“还行，其他人呢？”</p>

艾玛躺在沙滩躺椅上，把摄像头转成后置，朋友们在玩沙滩排球，没错，他们飞去了西班牙跨年，陈楚侨挪了挪屁股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她原本该是其中一员的。</p>

她的意思是，躺在沙滩躺椅上享受特内里费岛阳光的一员，而非沙滩排球。</p>

艾玛把摄像头转回来，忍俊不禁，“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孤独，宝贝？”没由头地想起当年第一天转学回日内瓦时在学校门口背着书包等他们的伊莎贝拉，她笑笑，问道，“你的朋友们呢？”</p>

“在工作，”陈楚侨拢了一把头发，“我真fg想念你们。”</p>

“还有12分钟，韩国就步入2018年了，我不会说谎，我迫不及待今年快点结束了。”在最后的3分钟里，她告诉了艾玛自己和边伯贤的事，全盘托出，没有说是谁，她只是说由于太过痛苦她现在已经不敢再回想起练歌房的晚上，“我搞砸了，我的生活现在一团糟。”</p>

艾玛是知道他的，毕竟智敏像幽魂一样念叨了无数遍，给所有人洗脑了exo的名字，陈楚侨确定如果她说出来边伯贤的名字，艾玛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应该去告诉智敏，她说不定会吓得从地上跳出来。”</p>

这不是她不告诉艾玛的主要原因，不过陈楚侨也不想听到艾玛说这种话，她还没有到可以坦然面对这个玩笑的时候。</p>

边伯贤让她最近很频繁地想起四五年前的事，陈楚侨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p>

“你喜欢他吗？”</p>

“我不知道。”</p>

“噢…你不喜欢他。”艾玛迅速地下了定论，然后问，“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啊？”</p>

“我不知道，艾玛，我真的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可能失去理智了。”</p>

她的声调都高了起来，艾玛连忙安抚道，“那就这样吧，你无法改变发生在过去的事情。”</p>

“我第二天一起来，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我像疯了一样。”</p>

“人需要一些疯狂，你更需要贝拉，你活得太洁净了。”</p>

十一点五十九分，他们那里是三点五十九，艾玛把所有人叫了过来，朋友们极力挤在镜头里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克里斯把安东尼奥的头按了下去让自己的脸能更好地展示出来，作为报复安东尼奥扒了他的裤子，两人的闹剧被艾玛压了下去，“伙计们，赶紧入镜，伊莎贝拉新年的倒计时就要开始了。”</p>

摩根帮腔，“各位，一定要让她看到你的脸，我们想要的不是裤子之类的。”</p>

陈楚侨笑得很欢快，欢快得把前一分钟的抓狂忘得一干二净。</p>

在59翻转成00的那一刻，他们大喊，“新年快乐，伊莎贝拉。”她自己也跟着说，“新年快乐，伊莎贝拉。”</p>

新的一年就这么来了，它的到来并不会改变什么东西，但是，是新的一年。</p>

“你今年的计划会是怎样的？”让问她。</p>

陈楚侨嫌举着手机累，把它靠在沙发上，人趴到了地上，她托着腮，手肘撑着地板，“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欧洲，或许会很忙，忙到疯狂，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p>

她知道新年了不代表着会有快乐降临，上帝，看看那行程表，陈楚侨可不觉得自己会以轻松的姿态度过新年的头几个月，但的确没想到仅仅是新年的几分钟，她就在和艾玛谈论着这段时间来最令她头疼的事。</p>

艾玛边端详着自己的美甲边说，“那你直接跟他说拜拜呗。”</p>

“相信我，这个念头一直环绕在我的脑海里…”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敲响了，陈楚侨吓了一大跳，她走出房门，开了门，是外卖，她给阿姨放假了，在那堆零碎的事里她花了20分钟点这份外卖。</p>

边伯贤有密码，他不会敲门，就算他来了，他也不会听懂。</p>

“gosh…我听起来就像是个混蛋，”陈楚侨扯扯嘴角，“事实上，我就是个混蛋。”</p>

“或许我很自私，我很爱你，伊莎贝拉，我根本不在乎他受到了什么伤害，我只想你过得开心。”艾玛说，“如果他对你很好的话，我会建议你谈下去，看起来他的确有过人之处，你才会答应他。你需要谈一段无所顾忌的感情，我是说，你需要被好好对待。”</p>

过来喝水的安东尼奥听到了她说的话，凑进视频里，“我要有爸爸啦？是谁啊？”</p>

“这不重要，安东尼奥，我正式通知你，”陈楚侨换成了英语以表她的愤怒，“ifyoudon'tgetyourassinherebyweekend（如果你周末前还不滚来这里），我就会弃养你。”</p>

学期结束前，安东尼奥办理了休学，他想试试在韩国专心做一段时间音乐。上次和chacha聊过后，chacha建议他们来韩国还推荐了几个熟悉的制作人，有些音乐的受众群体就是亚洲人，安东尼奥很高兴他们在很早的时间里被提醒了这一点，他快速地决定了他要来韩国，在其他朋友还没想好的时候，他做好了决定。</p>

所以，安东尼奥请求伊莎贝拉当他的sugarmama，让她陪伴他度过他在韩国的最初日子。</p>

陈楚侨并不是一个勇敢果断的人，尽管很多人都这么称赞她投身于韩国影圈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只是在这群朋友里沾染上了些莽撞，看看安东尼奥，他甚至不能用韩语打招呼，还是当机立断地来了。</p>

“yes,madam!”</p>

安东尼奥拿出手机搜索航班，“我可以在明天就飞去首尔，从巴塞罗那。”他问，“贝拉，你什么时候离开韩国？”</p>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楚侨的朋友和她真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说走就立马走的人，别的事情？那是到达以后考虑的。</p>

“周五或者周六，看你。”</p>

“哦！那我们还有时间，mama”</p>

“如果你再放我飞机，你将会失去你的sugarmama，toni，我是认真的。”</p>

安东尼奥本来是想着在20号来的，陈楚侨准时地在他航班到达前两个小时的短小午睡中醒了过来，她有戏要拍，让李宰范去接他，她总觉得安东尼奥的久无音讯很诡异，他至少会在登机前和她说一声，所以叫住了李宰范，并打电话给摩根。</p>

摩根笑嘻嘻地说，“我很怀疑他有没有登上飞机，我昨天早上离开让家，他可是醉得不成样子，你应该给让打个电话。”</p>

“是的，他睡得和猪一样。”让把摄像头对准了安东尼奥，“他已经睡了超过12个小时了，中途起来上了一次厕所，可能是两次。”</p>

陈楚侨在让转回自拍镜头后，皱着眉说，“你不必告诉我他上了几次厕所，我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p>

“你可是他的mama啊。”</p>

“他正在失去我。”</p>

总之如果安东尼奥可以如他所说的那样到达首尔的话，陈楚侨仍然愿意履行一个sugarmama的责任，会陪吃陪玩，当然，他俩都没有要一起睡的想法。</p>

安东尼奥走后，她们又不避免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p>

“艾玛，我也很自私，如果我足够善良，我应该在那天就说不的，或许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虽然很坏，总归不会比现在说更糟。”</p>

“为什么没说？那还不算太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