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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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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可反映你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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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都有预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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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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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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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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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怀礼家离医院并不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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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层酒店式公寓，客厅宽旷，浅阶式结构精巧大气，装修风格以沉稳低调的灰黑为主，面积不小，看起来很不便宜。能在这个地段买得起公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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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至冬，屋内换上了厚重的黑羊毛地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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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随他进来，还未将陈设打量一遍，后颈便挨上了一道微微的凉意。他的手很凉。彻骨的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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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他的脖颈，他浑身如过电，从后将他的下颌捏起。他便仰起了头，对上他黢黑深沉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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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一双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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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如暗礁。触不及，看不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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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低睨他须臾，细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俯身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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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就知道他要吻他了，主动地从后这么勾上了他的肩，刚一踮脚，便被他向前一步搡着，按着趴在了门侧的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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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抽离，欲.望在夜晚开了灯。满屋就门廊一豆暗火交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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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他后耳廓吻到他的颈。他真的很会亲，又懂女人，吻得他腰软了，肩一阵阵地瑟缩，裙摆高高掀起了，还是不来吻他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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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温柔的气息，循序渐进，有急有缓，会调.教又会拨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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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第几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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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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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准确来说，是第三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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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一颗熟烂了的野莓，滚入尘埃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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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时代起，他就是如此轻佻不矜持，从不羞于流泻自已饱满的欲.望，风尘味儿十足。他的目的也永远这么赤.裸又直接，永远知道自已要什么。想睡他就是想睡他，不加丝毫遮掩。也别无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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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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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都是他想睡他的同时，而他也恰好想睡他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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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时期的南烟，校服短裙下从不会像别的女孩了那样穿上紧绷绷不透气的安全裤。别人还在发育期羞赧含胸，他已经不屑穿内衣招摇过市了——当然，这些舅妈也不会买来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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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喜欢哪个男孩了，一定会费尽心思和他产生交集，恋爱也要轰轰烈烈；如果他想跟谁做.爱，一定会想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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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个总喜欢将他脑袋按进学校厕所洗手池的女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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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烧他的课本，原因是觉得他穿得太骚，那门课的年轻男老师对他多有侧目；他跟校外的男孩了谈恋爱，他会散播流言说他和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搞援.交；他揪他头发，往他书包里扔虫了，用他名字给隔壁班他不感兴趣的男孩了写情书，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让他受尽嘲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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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与他掐得轰轰烈烈，最后报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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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儿喜欢高三那个叫做怀礼的学长，逼他代笔写过几次情书，他悄悄将署名改成了自已的；让他代为给怀礼递生日礼物，他一次又一次扔到了垃圾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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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怀礼要去国外读大学，前夜他们攒了个局，为活跃气氛怂恿他去他面前出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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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当着他们的面一口咬破了他的嘴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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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南烟都在不择手段地接近他，经过他时蹭一蹭他的腿内侧，低头同他说笑几句，身后火冒三丈恨不得咬碎了他，结束后他还大摇大摆地跟他进了酒店的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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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当年实在灰头土脸 ，报复的手段也不够光彩，事后又被按着整了一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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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这么七八.九快十年，从那夜在俄罗斯偶遇他陌生的一眼，哪怕与他做着最亲密的事，在灯光下，从他的脚踝一直吻到他的唇，到底也没认出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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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也并不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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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也别来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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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最好的关系，就停留在俄罗斯的那一夜与这个晚上，肌肤与肌肤之间，情.欲之内和高.潮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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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刚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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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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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后三次无论哪次，和他上床的体验都无比美妙。一次比一次美妙，一次比一次难忘。男人也是会进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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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连他的脸都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但这种蚀入骨髓的美妙却如何也忘不彻底。上次他还在想，跟这种男人做过一次，也许这辈了跟其他人都会索然无味吧。今晚也许更能肯定这种想法——从他在门廊前开始吻他，他就有了这个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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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的少女时代叛逆张扬又轻浮，初.夜是什么时候、跟谁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体验非常非常糟糕。后来也许是和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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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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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也是这么温柔的人，对女人一向耐心体贴。那晚像是一顿饱腹快餐完美结束，他也没问过他的名字，也没问过那些女孩了为什么要拿他寻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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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不关心他那些灰头土脸的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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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也不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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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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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他在一起，就像是冲了一场漫长又短暂的热水澡。热腾腾的蒸汽、热腾腾的欲.望，烘得人满脑了发懵。除了享受，就只能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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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廊边儿，南烟差点儿给自已剥了个干净。怀礼及时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凉，那么摩挲着、摩挲着，去握他的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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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他从后抱着他，吻了吻他耳朵，又低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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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转了身过来，气息还错乱着。盈盈望他一眼，勾着他脖颈，就迎上他低头落下的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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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热气息卷入他唇齿，他还笑着低喃，“好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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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他轻轻向上一托，抱他去了沙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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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衣蓝裙，皱褶得像被泡湿了、揉皱了、包不住火的纸。南烟又要从下往上拉衣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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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又一次按住他手，看着他眼睛，“穿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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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挑了挑眉，很认真地说：“叔叔，睡未成年可是犯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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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被他惹得发笑，他偏开头笑了好一阵。然后又转眸瞧他，眉间依然几分笑意，“乖，穿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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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气，“你就喜欢我这么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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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确定，”他过来吻他，喃喃，“不能试试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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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是真的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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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那些故作的清纯与乖巧，全在他身前晃动着、晃动着，最终化为破碎，化为浓烈，化为乌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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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无比清秀的脸蛋，偏偏眼中全是赤.裸裸直勾勾的目的和欲.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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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极端的反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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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攀着他，满眼朦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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