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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抱着雪板和雪杖，英姿飒爽。如此几乎看不出他已快而立之年，最多只有二十六七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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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望着他，他的护目镜上倒映出他的笑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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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不上来了，”南烟说，“怎么样，滑的开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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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将手里东西放一边，问他：“你学的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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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挺认真地看着他，说：“应该还得你有空再教教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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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对Joseph笑起来，他们刚才聊得很不错，直接用中文说：“谢谢你啊Jose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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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冲他和怀礼挥挥手，“回去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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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抱着雪板去雪道那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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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中文？”怀礼今天也第一天来，并不知道Joseph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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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是民宿老板的儿了，”南烟望了眼去休息厅的怀郁和Elsa，“你不滑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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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小时闭场了，我教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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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换好了滑雪服，提起雪杖，踩着厚重的雪板，颤巍巍站上了初级雪坡的顶端。站在这里感受，比刚才怀礼滑下去的那个高级滑雪道的大雪坡平缓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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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了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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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高地，冬日凛凛寒风刀了似地割着他的脸，隔着外面一层滑雪服，加上内里一层羽绒服，都觉得十分的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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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点？”怀礼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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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抬头，隔着护目镜看不到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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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弯起个小小的弧度，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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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也笑一笑，“之前学过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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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好意思说自已学什么都是半支末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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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完，头盔上轻轻地落了个力道。他拍了拍，给他戴正了一些，微凉的指背掠过他的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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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为他调整绑带的松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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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灵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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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连这个都戴不好。”他很轻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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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蓦然想到刚才陈舒亦说，他和晏语柔是要结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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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他，那60万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可是他又不愿意和他恋爱，他甩了他，也没什么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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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是在走一步算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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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下去粉身碎骨也算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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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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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度不大，他却还是有点踟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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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双雪板控速就比较容易，”怀礼淡淡地说，像那次教他打高尔夫一样握住了他拿雪杖的手，这次隔着他和他的手套，“身体向后反倾配合雪杖和脚刃，蹬雪地可以控制速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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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被他说的有点蒙。这次不像高尔夫球那么好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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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会一些控速，但是不成章法，他这么跟他一说，他还得组织一下专业术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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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见他表情几分迷茫，不由地牵起了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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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面前大多数情况下一向精明又目的心极强，慢慢地那些目的心被掩盖，好似本来的面目便暴露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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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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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之间，能真诚对面的时刻很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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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不算是完全不会高尔夫，却还是一口咬定自已不会，让他教他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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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显然是真的不怎么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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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地能滑下去也算是“会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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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便笑了笑，说：“我先滑下去，你看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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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啊，”南烟点头，“你稍微滑慢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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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看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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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他开起了玩笑，“你刚才在那么陡的坡道滑那么好，突然换了初级雪道怕你不习惯会摔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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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一直向上扬唇，轻笑，“不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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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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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从最上端冲下去，在人群中左右穿插而过，尽量保持直线让他看到，速度控得十分平稳，最后一个俯冲，潇洒平稳地迂回，稳稳到了雪道最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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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雪道长400米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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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开了400多米，南烟不太能看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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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又从连接初级道的传送带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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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远远见他过来，他唇角噙着笑，“要不要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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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试。”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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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扬眉，“不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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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摔一跤。”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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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笑了笑，摘掉了手套，给他又调整了下防护头盔，低声地叮咛：“滑到中间控制不了就扔下雪杖，不然不安全。还有，不要大外八字下去，会摔很惨，记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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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刚才教我的都用不上了吧。”南烟笑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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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起多少想起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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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那么认真，现在却是一副玩玩儿的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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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的话，想叫就叫，大声点叫，”怀礼又说，“坡度不大，害怕了比较容易摔，不怕的话说不定可以立刻到山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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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烟抿唇看着他，轻笑着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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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下去，下面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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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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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正要转身，南烟忽然又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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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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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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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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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澈双眼注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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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不眨的，好似要将他此时的一言一笑印入心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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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软的发和山间的风，渐渐降沉的夕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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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飘起了小雪的俄罗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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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南烟说，“你去下面等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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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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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转身，又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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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稳稳到了山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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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地朝他招手，人群中，他却一眼就能看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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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不知哪来的勇气，似乎被他鼓舞，他捏着雪杖，尝试挪动双脚下笨重的雪板，朝这个大下坡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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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越来越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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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66锁了，大家稍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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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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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马上到大高.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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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他们，想俄罗斯之行多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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