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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小小少年每天都回家想办法。王莺莺看着他满屋转悠，不停叹气，顿时展开了联想。</p>

某天晚饭后，王莺莺下定决心，说：“十三，成长发育是男孩子都要经历的事情，这里有五块钱，你去镇上碟店租一盘《青春的岔路口》。”</p>

刘十三犹豫：“是武打片吗？”</p>

快六十的王莺莺用围裙擦擦手，惴惴不安地说：“算是的。”</p>

一晚上刘十三攥着票子辗转反侧，剧烈挣扎。外婆说的武打片听起来颇为神秘，但好不容易搞到钱，花掉又如何面对程霜。</p>

天亮醒来，他恍惚地往学校去，经过小吃摊时心不在焉，买下萝卜饼辣糊汤小馄饨若干。</p>

摊主说：“五块钱。”</p>

刘十三浑身一个激灵，暗道果然天意，将五块钱吃下肚，再也不用两边为难。</p>

宽慰的心情持续到下课，逐渐陷入糟糕。他面临的境遇十分不堪：王莺莺知道他没租碟，程霜知道他没带钱。</p>

磨磨蹭蹭走到石桥，发现程霜蹲坐河边。</p>

刘十三喊：“别打人，我进贡！”</p>

程霜翻翻刘十三的书包，掏出来炒蚕豆和一瓶汽水。她打开汽水就喝，听到刘十三邀功：“我偷了外婆的酒，灌了满满一瓶！”程霜一震，汽水又辣又苦，喝下去整条肠道熊熊燃烧。她干呕半天，不信邪。如果酒真的难喝，那为什么大人们边喝边笑，摔到桌子底下还在笑？她决定继续尝试，刘十三既怕她猝死，又怕她喝光，叫嚷：“快给我喝一口，外婆说，喝了酒不感冒。”</p>

程霜问：“难道你经常喝？”</p>

刘十三得意：“那当然，你看你，喝一口脸就红了，我喝了两口，白得跟死人一样。”</p>

程霜眼珠子一转，说：“我要向你外婆举报，居然给我喝酒。”</p>

刘十三说：“我才不怕她。”</p>

“那我报警，喊警察叔叔枪毙你。”</p>

“枪毙了我，没人给你带东西吃。”</p>

“对哦，你天天换着花样给我带东西，是不是喜欢我！”</p>

刘十三哆嗦起来，没想到程霜年纪轻轻，居然说出“喜欢”这么不要脸的词，断然骂她：“神经病才喜欢你！”</p>

程霜喝了酒，小脸红扑扑，眼中倒映山岚：“刘十三，打劫不靠谱，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快产生友谊了。”</p>

刘十三皱眉：“那怎么办？”</p>

程霜说：“我帮你把数学题做了吧。”</p>

刘十三说：“不好，我将来还要用自己的实力考大学。”</p>

程霜说：“说得也是，我们不能产生买卖关系。”</p>

思索了一会儿，她翻出刘十三的本子，歪歪扭扭写字。刘十三紧张：“你要干什么，别乱写，这本子有法律效力的。”</p>

等程霜写好，刘十三拿回来一看，发现多了一条：“送程霜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