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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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反倒是霍老爷子这个当事人显得格外从容。</p>

“这都是干嘛呢？”</p>

他咳嗽两声，笑着说：“生老病死，人间常态。都摆这副样子干嘛？老头子还没死呢，小陆，等晚点去葬礼上哭也来得及。”</p>

“老爷子！”</p>

陆念被说得更加难过，带着哭腔道：“您别瞎说。您要长命百岁的。”</p>

谁都知道，肺癌晚期已经不是人力能够改变。</p>

霍老爷子没办法长命百岁了。</p>

面对死亡和病魔，霍老爷子也显得很平静。</p>

看了眼病房里各怀心思的众人，开口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都别在这里围着了，围着也没用。出去吧。”</p>

“爸，您这说得什么话？”</p>

霍鸣山表情一僵，干笑道：“我们这不是多陪陪你吗？”</p>

“就是啊爸。”</p>

掏出折叠整齐的手帕，无比优雅地按在嘴角。</p>

哭得挑不出半份差错：“这些年我跟鸣山在国外，没能承欢膝下。是我们做儿女的不尽责，如今知道您……我们再不孝，也该守在病床前尽尽孝。”</p>

“行了，你不是我亲生的，要说不孝也轮不到你。”</p>

眼底闪过轻嘲，霍老爷子不耐烦摆手：“这孽障别把我气死，我就烧高香了。离得远点，我还能多活两天。赶紧走。”</p>

这个儿媳妇，总想样样得体，恨不能活成书上的标本。</p>

偏偏只学了点形，对外人也就算了，对自家人还这样。</p>

终究多了点算计，手段又不够高明，平白让人心冷。</p>

霍老爷子这么说，吴岚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接什么。</p>

霍鸣山站在旁边，被骂了也不在乎，一脸早就习惯了老爷子看不惯他的样子。</p>

吴岚心头火起，只能冲着霍景煜使了个眼色。</p>

“爷爷，您别说气话。”</p>

眸光轻动，霍景煜低声开口：“这些年我作为晚辈，在首都也没能多看您，孙子心里有愧。”</p>

将母子两的小互动看在眼里，霍老爷子沉沉叹口气。</p>

霍鸣山太过荒唐，他不得不一把年纪把霍司州接到身边培养教导</p>

忙着忙着就忽略了小孙子，等发现吴岚教育方式的问题，已经来不及纠正了。</p>

霍老爷子对霍景煜，总是含着点没有尽责的愧疚。</p>

“不关你的事。”</p>

摇摇头，霍老爷子低沉道：“司州，景煜。你们爸爸不靠谱，这些年，你们都不容易。爷爷没别的心愿，你们兄弟两能互相扶持，爷爷死了也能瞑目啦。”</p>

陆念不自觉屏住呼吸，偷偷抬眼。</p>

两兄弟几次见面，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更像是仇人。</p>

霍老爷子这个愿望，或许注定不能如愿。</p>

她不确定身患绝症的老人能否接受这样的现实，心里不由担心。</p>

霍景煜嘴角挂着笑容，却没有接话。</p>

霍司州冷硬地站在原地，从知道霍老爷子得了肺癌后姿势就没变过，连个眼神都没给。</p>

气氛僵持，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p>

此时此刻，哪怕提到自己患了绝症都没什么变化的霍老爷子，眼底涌出几分无奈沧桑。</p>

“司州……”</p>

他叫了声孙子的名字，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哀求：“爷爷挂心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p>

瞳孔微动，对上他泛红的眼睛，霍司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