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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头走进来,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p>
江雪不肯来,这是我和吕卿侯都没料到的。</p>
男人虽然口上说着不想见江雪,可看见大头的神色,似乎也明白了过来。</p>
他略有失望。</p>
“雪儿不想见我对不对?”</p>
大头含糊其辞道:“不……不是,是这里信号不好,那什么,我再去打,走远一点打!”</p>
大头朝我和老吕眨眨眼,又出去了。</p>
男人放弃了,扔掉了绷带,身体肉眼可见的愈加乌青。一个三十多天的尸体,你想想能是什么样子?虽然有魂魄在,又没进食,还不至于恶臭逼人,但尸骨垮掉是早晚的事。</p>
“哥们怎么称呼?”我点了一根烟,自己嘬着了,给他递了过去。</p>
男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喃喃道:“她不喜欢让我抽烟,我都戒了……”</p>
用力抽了一口,咳嗽了两声,男人笑了笑道:“可惜了这烟,我已经抽不到味道了。我姓柳,叫柳孤舟。您二位怎么称呼?”</p>
“我姓罗,他姓吕!”</p>
“对,他是骡子,我是驴子!”吕卿侯为了活跃氛围,勉强一笑道:“兄弟,对不住了,我们……我们这事办的有点不够道义,不知道你的情况。这样吧,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尽量帮你完成。”</p>
“让我再活二十年,这算心愿吗?”柳孤舟脱口道。</p>
见老吕面色尴尬,柳孤舟凄然一笑道:“逗你玩呢,别当真。就我现在这模样,我自己看着镜子都觉得害怕,你就算让我真的活,我也没勇气活。唉,人怎么能没有遗憾呢?怪就怪有时间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吧。”</p>
柳孤舟使劲嘬着烟,烟那小小的红色烟头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温度。</p>
疯狂愤怒,疯狂发泄完的柳孤舟此刻异常平静,人也温和下来。能看得出来,这哥们平时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么说吧,他但凡是个心有歹念邪念的人,大头已经死了。</p>
“啪嗒!”</p>
他不受控制地突然跪在了地上,我知道,这是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表现,很快,胳膊,脖子,脑袋,躯干,都会僵硬。</p>
柳孤舟用尽全力,最终也没能再站起来,只能顺势一摊靠在了墙上。</p>
“别挣扎了,留点力气吧!”我低声道:“等一等她,顺便,还能让自己有精力想一想,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的,也可以告诉我们。”</p>
柳孤舟沉吟片刻道:“我做个活死人回来,没想害任何人,包括江雪,我就是想着,我们终于要在一起过日子了,生活终于有起色了,可自己却死在远方,有些不甘心。没想到,惊动了你们,让你们操心了,有劳了……”</p>
“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更……”吕卿侯有些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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