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呼唤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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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或许是觉得我残忍，但是我不后悔。那个人该死。我太知道活着有多好，所以没办法看着这样的人，在残忍夺去那么多热烈的生命后，还能享受每一天的太阳。假如让他活下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我都会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女孩了们的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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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向警察揭发真相，也请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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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黎明的时刻是很神奇的。澄明天空似明似暗，徘徊万里的云高高低低，万籁俱寂，又好像世间万物都在悄悄等待着苏醒。这般天色下，安室透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把伤心难过，悔恨痛苦全揉成一团，碾碎了，洒在眉梢眼角。西九条薰完全看不透他了，想不出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索性放弃去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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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我不会告诉警察。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乐，可以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永远开心微笑就足够。那个男人的死，也不完全怪你——我之前就说过，他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被水草缠住，能坚持到我返回救他的可能行是很低的。所以选择放弃他的人是我，你不必将他的死背在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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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他开心微笑，却不知道，他做的事，远不止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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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问我为什么那么做的是你，让我不要背负的也是你——我只问你，你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番话？侦探？救命恩人？陌生人？还是……还是别的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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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条薰简直怕了他看过来的眼神，那么温柔地闪动着，几乎要叫他误以为，这个人仍是那么深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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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他忽地轻轻叫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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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条薰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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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活了下来。”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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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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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之夜莫名其妙确定下情侣关系后，降谷零便自顾自改了极亲昵的称呼叫西九条薰。西九条薰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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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有他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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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薰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听起来感觉好像是春天到了，很温暖，也很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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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叫什么，他都有办法解释得叫人难以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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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薰”“小薰”“小薰”——总之便这么叫下去。西九条薰对降谷零的称呼也慢慢从“降谷先生”变成“零君”，最后成为“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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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在爱情小说里看到一句话：名字里藏着我们的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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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恋爱经验的西九条薰才明白，一个称呼，也能变成一种告白。那之后每一句“小薰”听在耳朵里，都变成“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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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有些腼腆，喜欢装在眼里，放在心间，只做不到宣之于口。降谷零一点也不在意，在他面前他永远是温柔阳光的，眉眼一弯，灿烂的笑容能驱散一切阴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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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酒吧初识时那副羞涩可爱的模样全然不同。西九条薰偶尔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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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哪一种降谷零，他都很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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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里又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他，给他知道。被知晓的爱，才不会有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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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条薰觉得这本书讲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下午，坐电车找到他的学校，站到他面前，在璀璨的樱花雨里对他说：“我好喜欢你，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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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西九条薰第一次说喜欢他。一句话点亮他眼中银河般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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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在那棵樱花树下牵手，接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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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是热烈的，他的嘴唇是柔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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