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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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汽大院，家艺和宏宇走在练车场。</p>

宏宇问：“三姐，真要卖啊，现在二手桑塔纳卖不上价，那摩托估计能卖点钱。”</p>

“卖了，少也卖。”除了毛子砸在手里，欧阳还欠了一点外债。家艺帮他了尾。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她，谁还帮他。连那几个过去他提拔照顾的亲弟兄，都开始躲着他们。</p>

“行，我问好价格通知你们。”宏宇说。</p>

“家喜回去了吧。”</p>

“回来了。”</p>

“处得怎么样？”家艺问。</p>

“现在走两个楼梯上，各过各的。”</p>

“这样好。”家艺放心多了，“家喜是老小，有时候脾气大，你让着她点。”</p>

宏宇苦笑：“我不让着她的话，估计我俩早散了。”</p>

家艺连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万万不能各自飞。”</p>

宏宇打趣：“三姐，像你这么踏实能干的老婆，全田家庵也找不到几个。”</p>

从二汽出来，家艺又去了趟银行，把她的那点定期私房钱解了封。回到家，廖姐正在小厨房做饭。家艺进去，关上小门，递过去一只信封。廖姐一见就明白了几分，不说话。</p>

家艺还是笑脸：“这是这个月的工资，然后又多给你一个月。”</p>

“太太，不用不用……”</p>

家艺摆摆手：“拿着。”</p>

廖姐难过地：“太太，是不是我做得不好……”</p>

家艺叹了一口气：“廖姐，你在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舍不得你。可现在家里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我们请不起人了。”</p>

“太太，我可以降工资，我愿意做。”</p>

家艺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的问题，多给你一个月工资，就当是我们这么些年的情分。至于你是回老家，还是继续在城里做，你想想可以告诉我。如果还想继续做，我可以介绍别的家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p>

“我要继续做。”廖姐不假思索。又说，“太太，你真伟大。”</p>

家艺苦笑：“不要叫我太太了，就叫家艺，伟大什么，天崩地裂，总不能都倒下，男人容易脆弱，我们女人不行。女人是水，得包容万物。”</p>

待廖姐做完饭，家艺又收拾了不少衣服、杂物，还有一些枫枫不要的玩具，都给她。廖姐道谢不迭。主仆一场，处出感情来了。第三天，廖姐回了趟大河北，再回到田家庵，家艺介绍她去朱燕子和武继宁家当保姆。这两口子现在富了，请得起。</p>

廖姐一走，家艺重新学做饭。枫枫对妈妈的厨艺并不满意。</p>

对着一盘盘失败的菜色，小枫意兴阑珊：“妈，你做的菜，没有廖姐做的好吃。”多半也是因为吃得素了。</p>

“廖姐走了。”</p>

“什么时候回来？”小枫期盼着。廖姐做的油炸大虾他最喜欢。</p>

“不回来了。”</p>

小枫放下勺子，摆出一副少爷架势。</p>

“你干什么？”</p>

“我不吃了。”</p>

“随便你。”家艺下定决心扭转儿子的坏毛病。他们是一家人，可以同富贵，也必须共贫贱。何况只是吃饭而已，饿不死吧。</p>

“妈，我都饿瘦了。”</p>

“那不正好。”家艺揶揄地。枫枫气得乱踢凳子，操作不当，疼的反倒是自己的脚。儿子是不能多吃了。</p>

丈夫是必须吃了。欧阳宝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四夜，除了上厕所和喝水，就没见他动过。何家艺端着一盘蔬菜，敲敲门，欧阳看了她一眼，翻身，说自己不饿。</p>

“你是人，是人就要吃饭。”</p>

“说了不饿。”欧阳态度消极。</p>

家艺把蔬菜放到床头柜上，再给一个馒头：“现在咱们就这个水平，吃吧，得活，活着才有希望。”</p>

欧阳苦笑：“我也有穷的一天？”</p>

家艺给他鼓劲：“三穷三富过到老，正常的，爸那会儿，不也都是穷过来的。”</p>

“别提爸！”欧阳捂住耳朵，痛苦不堪地。</p>

家艺无奈，只好关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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