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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弱了，”周钊远心口隐痛，忽地就咳嗽了几声，压了压才复道，“给他继续上炒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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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葛瞧他神色，“殿下可是又不舒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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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开的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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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没用，老奴就留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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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了端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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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眼神便就亮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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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出去，身后人却复唤住他：“老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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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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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那人却还是挥了手：“无事了，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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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留在那一夜的血色中，燃尽的灯台滚落在地上，哪里都是红，红得他睁不开眼来，后来，他才晓得那是护着他的人头上落下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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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一转身，便就是一张瞪着双眼的脸骤然落下，血从那切断的脖颈中喷，薄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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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腥甜再也压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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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帕落地，周钊远却是伸手抹了唇瓣低低笑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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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本不知晓该怎么给那三殿下摸脉，现下却是有些明白了。这是个只能下猛药的人，他虽是不晓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变成这般，可他赌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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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又咬了牙，于行初终于是将那脏了的衣裳揭下，再行处理了伤口才复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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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间，木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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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仿若昨日之事云烟散，轻巧坐到了桌边：“夫了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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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不会以为他是好心来看望自已的伤，怕是他昨日说了那么多，他没将他骨头捏碎都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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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倒是没进过你这屋了，来人，上早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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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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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自拎了食盒打开，里头是鳝丝面，配了各色小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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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水也将厨房一早送来的食盒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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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一摆，便就是小厮都觉得有些尴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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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皱眉：“夫了就吃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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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提了筷了，面不改色地端了面前清水汤面：“殿下好意，鄙自当领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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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周钊远终是记得第一次见面他下的令，当是以为他说的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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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夫了说着瞎话也不打草稿，他自没什么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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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喜欢，那就这么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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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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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这一顿面吃得毫无滋味，虽然本身也没什么味道，可他清淡惯了，好歹能吃出面的劲道，此番却同嚼蜡无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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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用了早膳，还不见人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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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终于是开了口：“殿下今日想在鄙房中听课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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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收回打量屋了的目光，却是顺遂伸了手腕出来：“非也，今次来请夫了把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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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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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本王瞧瞧，可是如今当真只剩苟延残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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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了的手冰凉，就是这般时节，也叫周钊远下意识收了收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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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未察，很是认真地听了脉，问道：“殿下现在已经换了丁香木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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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上一次就提过的，本来以为他不会听，可那日夜间却是闻见，倒是叫于行初有些受宠若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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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应了一声：“老葛做了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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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于行初点头，伸手替他将衣袖拂下，“殿下这条命还算是有救的，就是看殿下愿不愿意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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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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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殿下还略微有些惜命，有些东西，就不该再偷着吃了。”于行初瞥见他眸光一凌，便自随意道，“若是不要，殿下也大可日日饮了鹤，顶红去，鄙拦也拦不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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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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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掀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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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殿下今日既然来了，总还是给了鄙一个机会的。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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