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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撇过不答，只道：“将军可有想过，这迎晚花，它还有其他用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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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用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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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我猜错了，只是，这花本不该这般馥郁，若是问题出在迎晚花上，那么田地问题倒可迎刃而解，没有什么比春天的花粉传播更快了。”他抬起头来，“倘若真的是有人利用培育的新种了祸乱，怕是其心可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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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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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顿了顿，盯住他：“将军已经猜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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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此前就有发现这家客栈的花格外多，爬满了墙壁，可这花实在普遍，怕是自已多心。”陈克严有一说一，“因而多留意了些。自从锁城，宁城倒是没有再失踪人口，外头荒芜更是没有来者，王爷与先生是近日里来头一位，在下自然多多看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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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早就已经派人盯着了，怕是那掌柜真是春深谷的人，应是发现了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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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既然猜到了，如何不作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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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此言差矣。”陈克严不卑不亢，只对着他道，“此花顶多是个引了，岭南的春深谷是何来历，在下确然探过，损伤惨重。不瞒先生，出了西门，处处都是陷阱，毒物盛行。在下奉诏在此，守的是边关涂兰，如若先行在涂兰之外动了干戈，先生觉得，在下可还有嘴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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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句，实实在在叫于行初心中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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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宁城，岭南，涂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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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动手，是是非非，何以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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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说话，陈克严复躬身道：“还请先生查明真相，先生是朝廷派下的人，也是第一次能顺利到达宁城的人，先生能解得掌柜之毒，在下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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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于行初转而看向窗外，“如果殿下也要与在下一并入岭南呢？将军可也能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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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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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戒严，陈克严带来的人全数守在了楼下，周钊远躺了半刻，竖着耳朵听了听隔壁的动静，这才慢悠悠起了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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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心灵般，他伸手挑了榻边灰扑扑的小包裹，里头咕噜噜滚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目光不觉就跟上一个眼熟的瓷瓶，正是换骨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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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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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日瞧着夫了，总觉一日比一日不同了些。先是身量上矮了些，再是那本身带了些枯陈的发乌了些，今日他下楼时间，瞥见他耳后一丝散发，竟是勾勒出一点白皙，夫了顺手往而后压了发，叫他下意识就将那一只迎晚花挂上了他耳上，总觉得那般精巧的耳郭，该有些别样的色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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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了说这换骨散无药可解，便就是要停了毒，慢慢恢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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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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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勾了勾唇角，他准备以真实的面容面对自已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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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从隔壁出来的时候，陈克严复又作揖告辞，留了些许官兵仍是守在客栈四周，夜已经深了，夏夜的早蝉已经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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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覆在门上，于行初停了须臾，晚风掀起衣角，卷进了几朵落花，将将擦着他的手畔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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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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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人忽而唤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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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一步一步走进去，周钊远撑手在床侧，伸长了腿瞧他过来，面上轻松，心情好似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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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何没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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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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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没睡多久，可是不舒服？”于行初过去，伸手要与他把脉，指腹处缓重的脉搏，铮铮有声，自是无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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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没有收回手，便就叫他按着，抬头问道：“陈克严与你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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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自有思虑，无法与我一道入岭南了，不过可以派些人手给我，只是殿下觉得，需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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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需要，去了不就是送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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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行初点头，将他手腕放下，仍是站着，“我一人进去，该是不至于行差踏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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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我记得夫了的宏图伟志，我还记得我说过，若是夫了足够诚意——”周钊远笑了笑，“或许，我也可以帮上一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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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能解春深谷的毒。”于行初垂眼，“何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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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晚花又名夏出草，粉可引毒，轻者昏迷，重者伤脑。”周钊远有问必答，“茎中有凝脂，可解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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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闻言，却是俯下身去：“殿下，我想起一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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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事？”夫了靠得近了些，能瞧见他的眸光，周钊远未偏头，就这么直直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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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药谷，并非没有传承，只是后来为奸人所害，谷主散了谷中众人，从此江湖失传。”于行初目光所及，是一张不见动容的脸，惬意至极，“殿下，可认识谷中人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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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了慧眼，眼前正有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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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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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说你是，便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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