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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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别说出去。”</p>

“嗯。”</p>

“我昨日，不小心看到了一个男子洗澡！”</p>

——</p>

事情还要从昨日的女工课说起。</p>

在长空书院，女工是女院学生的选修课，许多福本来不想选的，可她母亲陈万舒为了磨磨她的性子，硬逼着她选了。还特意将从前太后宫里放出来的宫正夏侯婵请来做女工先生，夏侯婵因从前很受太后宠爱，像许多福这样的皇室子嗣都对她客客气气的。</p>

昨日的课上，许多福因偷懒没有完成功课，夏侯婵便不客气地罚她去湖边清理荒草，并且嘱咐不许人帮忙。</p>

许多福不想被母亲责备，只得去了。她一个人背着草篓，在湖边来来回回地晃，后头觉得日光实在太灼人了，就走到湖的最里边，躺在草丛中，借着芦苇荡的遮掩，睡着了。</p>

后来，她是被一阵水声吵醒的，许多福爬起来，顺着声音，拨开草丛，看到湖后面连着的一小片水塘。</p>

入目就是一个宽阔光洁的背。</p>

那人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四目相对，许多福呼吸一窒。</p>

“宋枳，我和你说，你看见过人的眼睛里藏星星吗？他的眼睛里就有星星，而且是最隐晦又最漂亮的星星，像是在森林的老树中间抬头望去，质朴、自然，满眼都是与世无争的超凡气息。”</p>

宋南枝：“你是不是被下迷药了？”</p>

许多福生气，轻轻打了一下宋南枝：“我说的是真的！他看见我，没有半分扭捏惊慌，转身就上岸穿衣服走了，那种气度，我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见过。”</p>

“那你想怎样？可知道对方的姓名？”宋南枝问。</p>

许多福懊恼叹气，“当时我呆住了，没来得及多想，也没问。”</p>

她抓住宋南枝的手，急切道：“宋枳，他肯定是男院的学生，你陪我去一趟男院吧！我记住他的模样了，肯定能认出他来！”</p>

“行！”宋南枝笑道：“我也去看看，未来的郡马爷是个什么样！”</p>

“哎呀，你讨厌！我就是想认识认识他，你说什么呢！”</p>

宋南枝哈哈笑着，两个人打闹着睡下了。</p>

第二日，许多福就弄来了两身男学生的衣服，让宋南枝和自己穿上。</p>

宋南枝有点犹豫，劝道：“多福，要不你就大大方方去看吧，你是郡主，去男院参观一下也说得过去。”</p>

“不！”许多福头一扬，“要是都知道我是郡主就没意思了，要是看到他对我行礼、唯唯诺诺，我会很恶心。”</p>

宋南枝摇摇头，也不再劝。两个人趁着午休的时候悄悄出了寝院，沿着书院里侧一条小路来到男院的门房处。许多福早有准备，编了个理由骗过看守的人，拉着宋南枝进了男院。</p>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男院，还好宋南枝之前怕许多福乱闯，从藏书阁借来了书院的地图，提前熟悉了男院的地形，此时也好找路。</p>

“……太不公平了。”许多福低声道：“男院的马球场居然是女院的两个大！地方也太宽敞了！”</p>

远处出现两个先生的身影，宋南枝感激拉着许多福避到屋后，轻声道：“小心些。”</p>

她看到马球场后面有个小道，带着许多福绕了进去。</p>

“这条小路在地图上没有画出来，但看样子是可以直通他们寝院的。”</p>

许多福的计划，就是想趁着午休结束，学生们纷纷从寝院出来的时候确认那人的身份。</p>

“嗯，那我们走！”</p>

前面就是寝院了，不过要穿过一片垂下来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看得有些悚然，许多福率先钻了进去，为宋南枝开路。</p>

“来，宋枳。”许多福从里面伸出了手，“这里不长，我牵着你。”</p>

宋南枝正准备伸手，从后面突然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p>

“是谁？午休时间在此作甚！”</p>

是乔诚！</p>

宋南枝来不及回头，她立马把许多福推了进去，低声道：“你快走！我来应付。”</p>

“转过身来！”</p>

藤蔓窸窣，宋南枝见许多福走了，才理理衣裳，低着头转过身来，像男院学生行礼一样，抱拳。</p>

“山长。”</p>

乔诚已经走进，宋南枝一颗心“咚咚”地跳，听他道：“抬起头来！”</p>

躲不过去了，宋南枝抬头，没去看乔诚的眼睛。</p>

“你不是女院的宋枳？穿成这个样子来男院做什么？”</p>

“我……”</p>

宋南枝抬头，匆匆看了一眼乔诚，知道自己怎样都解释不通了，干脆从容笑了一下。</p>

“先生恕罪，我之前的藏书阁里看到书院记事，提到过在上一任山长手里，有那本《汉图十三势》的孤本。我实在向往，却又找不到，想着男院的藏书阁肯定更丰富，所以来找。”</p>

“书院的规矩你不知道吗？不管什么理由，你变装偷入男院，都是不允许的事！走！去训诫院领罚！”</p>

宋南枝后退了一步，因是女子，乔诚还不好直接把她提起来，强制驱逐。宋南枝利用这个空当，开口道：“规矩学生知道，只是求先生体谅学生的好学之心，实在想一窥那本棋谱。”</p>

“既然是孤本，书院也不会有。”</p>

“那先生可知道前任山长家在何处？学生想上门拜访，求先生指引。”</p>

乔诚的眉间已经浮现出一丝烦躁之色，“前任宋山长已逝，那孤本也不在了，休要再扯皮，你速速跟我去训诫院！”</p>

“先生这话我听不明白了，虽然学生是违背了院规，但是出自求学之心，也愿意领罚，为何被先生称为扯皮？前任宋山长已逝，他总有后人吧？也许《汉图十三势》就在他后人手里呢？还请先生引见。”</p>

乔诚目光转过来，慢慢了宋南枝一眼，眼神里阴冷骤现。</p>

“前任宋山长的后人，都已不在人世。你要我去阴间为你引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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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