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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海的眼睛眯起,有了贼眉鼠眼的表情。他不得不佩服程颂的老谋深算。</p>
这两个人合作多年了,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又相互争夺。可以说,他们是既团结又斗争,在斗争中团结,在团结中斗争,一路磕磕碰碰走来。</p>
好在,郑晓海识时务。即便在一些事情上与程颂有大的矛盾,却能听取柳姗的建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加上呢,柳姗在两个男人之间做了斡旋。</p>
程颂比较肯听柳姗的建议。</p>
柳姗给程颂一个合理化的建议,让程颂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p>
“儿子长大了,自立门户,是正常的事。只要这个自立门户,不妨碍老子,就可以相安无事。”</p>
一个女人,能够说出这样深入浅出的道理,让程颂大开眼界。</p>
程颂始终认为,柳姗是他的人。</p>
这倒不是他的自以为是。因为柳姗太会做人,太了解男人们的心思。</p>
郑晓海进到程颂的阵线,主要是那一次。</p>
企业里还是双驾马车时,在要不要建设新的总装车间时,另外一个一把手接受了一个合理化建议,把多余的资金,放到新产品的研发上,购进先进设备,高薪引进研发人员。</p>
程颂却要建设一座大型的总装车间。</p>
刚上任的副总经理郑晓海投出了决定双方命运的一票。他把这一票投给程颂。</p>
郑晓海有考量。另外一个一把手,是军转干部。而程颂是这个企业里成长起来的,已经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p>
后来,另外一个一把手被程颂排斥,离开远程公司。</p>
郑晓海押的这个赌,押对了。</p>
程颂让郑晓海负责新车间的基建。</p>
也就是这个工程,郑晓海有了人生中第一笔大的进账。</p>
他是要感激程颂的。</p>
加入程颂的圈子,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p>
再后来的一些事情决策上,郑晓海感念之前得到的好处,也就站到了程颂的一边。</p>
正如柳姗说服程颂时说的那个观点,郑晓海有了权力,有了发财的机会,也就有了自己的圈子。</p>
但在一些事情上,郑晓海在表面上听众程颂的调遣。</p>
程颂可是一个很讲面子的人。</p>
用程颂的话说,郑晓海能和他尿到一个池子里。</p>
在柳姗的协调下,郑晓海做事,本着一个原则,尽量避开程颂的利益。</p>
这样,所谓的老子和儿子,做事时,尽量井水不犯河水。</p>
即便有一次,明明知道自己人会吃大亏,郑晓海还是听取了柳姗的建议,把一块大的蛋糕,拱手让给了程颂。</p>
......</p>
在柳姗的住处。郑晓海和柳姗在吃晚餐。每回到了这里,他们都是自己下厨,每人做上两道菜,打开一瓶红酒,尽情享受不会有人来干扰的两人世界。</p>
柳姗问:“程颂找你谈了吗?”</p>
“谈了。”郑晓海哈哈一笑,几多得意,几多开心。</p>
柳姗说:“我知道,他舍不得交出权力。”</p>
郑晓海耸了一下肩,做出一个洋派的举止,双手分向,摊开,说:“无可奈何花落去。”</p>
“才不是呢。他是看好上去再退休后的退休金。”</p>
“一边是权力,一边是退休金。鱼和熊掌,不可能兼得。”</p>
“你有什么打算?想不想重整河山?”</p>
“谈何容易?远程公司弄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我是神,有回天之力?”</p>
“远峰倒是有信心。”</p>
“拉倒吧。心有余而力不足。”</p>
“也是,孤掌难鸣。”</p>
......</p>
花可南下到配件三分厂当厂长,第一件事,就是和调度员秦大超谈话。</p>
目前,三分厂没有副职。原先的副职顶替邢仕朋当上厂长后,又被调整到铸造分厂去当厂长。</p>
因为时间不允许走常规路,花可南开门见山。</p>
“大超。我们是熟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对生产完全一个门外汉。你内行。三分厂的事,从现在起,你就多辛苦。从现在起,行使副厂长职权。至于任命,我会去和组织部门沟通。相信,这个任命,早晚会下达。”</p>
秦大超既感到突然,又感觉在情理之中。</p>
邢仕朋出事后,他就想过,自己能不能顶上去。但上面有一个副厂长。</p>
后来,真的是副厂长顶上去,替代了邢仕朋。</p>
在远程公司,如果没有铁硬的关系,一般来说,参照仕途说法,就是熬。副厂长顶上去后,秦大超就想,自己可以当上副厂长。</p>
现在,花可南直接就这样说了。秦大超把头点到捣蒜子样。</p>
花可南说:“我呢,现在全力去搞好外围的关系。你呢,就主抓生产。处理事情,不用请示。可以先斩后奏。”</p>
秦大超没有想到啊。这就等于是厂长了。</p>
他眼睛闪亮起来。对啊。花可南之前可是两办主任,董事啊。不可能就一直在分厂当这个厂长的。可能就是来镀金的。</p>
明白到这一点上,秦大超说:“花主任。你放心。我会一切照旧。从现在起,我所做的事情,只对你一个人负责。”</p>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一句话。去吧,即刻起,把挑担子挑起来。你心中一定要有数,你挑起的,可是厂长的担子。”</p>
看着秦大超离开的背影,花可南很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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