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好不了，回不去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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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送完她回家后宋金本应该回学校，可他却把车开到了索罗斯物理专科学院。</p>

宋金就给羽淮安打了电话，羽淮安按时出现在约定地点，当即他给了羽淮安三拳，第四拳羽淮安就还手了，两人就这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直到学校保全人员把他们拉开。</p>

真是的……不是让宋金远离她吗？</p>

只是，她好像连该怎么和人交流的精力也没有了，即使这个人是宋金。</p>

结束电话，沈珠圆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涟漪。</p>

对着涟漪笑了笑。</p>

涟漪说圆圆陪我去走走好吗？</p>

点头。</p>

沿着两人从前散步的路线，走着走着，忽地涟漪大叫了声“圆圆，有老鼠。”有老鼠啊，有老鼠吗？沈珠圆直直站着，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嘴里重复念叨着“有老鼠吗，老鼠在哪里？”</p>

接下来，沈珠圆就看到了涟漪眼眶里的泪水。</p>

许久，许久。</p>

“涟漪，别担心，过一阵子，过一阵子……我就会变得害怕老鼠了，”说，想了想，再补充到，“涟漪，相信我，我保证，过阵子就……就……就……”</p>

“圆圆，我相信你。”</p>

涟漪也开始说傻话了，都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就说相信她。</p>

不过，涟漪没问她让沈珠圆松下了一口气，因为她已然没什么力气和涟漪解释了。</p>

十一月下旬，沈珠圆无意间听到爸爸妈妈在商量让圆圆出国留学的事情。</p>

妈妈说过完年就送圆圆到伦敦学习，爸爸接过妈妈的话头，说他也找涟漪谈了，涟漪说会争取到学校下学期的交换生名额，到时两个孩子又可以在伦敦一起生活了。</p>

沈珠圆心想这样也好。</p>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爸爸妈妈找她开口。</p>

这天，沈珠圆上完补习课没直接回家，而是沿着羽淮安住处的小巷，这阵子，好几次沈珠圆都是绕开这条小巷的。</p>

那扇白色围墙门和她第一次看到时一样，是半打开着的，但这次，沈珠圆没有傻乎乎闯进去，她只是站在门口。</p>

围墙三分之二处于阴影处，三分之一置身被落日余晖包围范围内，沈珠圆想，等落日如数从围墙撤离，她就会回家了。</p>

围墙最后一缕落日余晖被阴影取代，沈珠圆依然站在那不动，今天是周三，她是不可能在这看到羽淮安的，从这点可以证明她不是来找羽淮安的。</p>

或许……这是一种告别方式，和昔日情感的诀别，她即将前往陌生的国度生活，有可能，当她再次经过这条小巷时，住在这扇门里地已不是原来的人了。</p>

“吱哑”的一声。</p>

视线惶惶投向那扇门，触到那抹身影，沈珠圆心里松下了一口气，但，眨眼的功夫，失落就爬满了心头。</p>

收拾好心绪，叫了声“苏西姨妈。”</p>

苏西姨妈细细瞅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往门里扯，说什么圆圆在这里正好，院子里的丝瓜架有几个地方坏了，圆圆在这苏西姨妈就不需要另外找帮手。</p>

就这样，沈珠圆又一次稀里糊涂地出现在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的地方。</p>

在苏西姨妈的絮絮叨叨中，沈珠圆把用来巩固丝瓜架松开的铁丝用铁嵌拧紧，每当从苏西姨妈口中听到羽淮安的名字，她都需要停下手中动作，等力气上来再继续。</p>

苏西姨妈说丝瓜架是羽给她搭的，苏西姨妈说羽越来越安静了，特别是这阵子，这阵子羽几乎不说话了，给她弄丝瓜架那天羽一共加起来还没说上十句话。</p>

再一次，沈珠圆停下手中动作，别开脸去。</p>

从背后传来苏西姨妈的叹气声，叹气混着喃喃自语，有那么一句飘进沈珠圆耳里“羽不爱说话，圆圆也不爱说话了”。</p>

沈珠圆垂下头，久久盯着地面。</p>

“圆圆，苏西姨妈去给你拿饮料。”</p>

点头。</p>

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珠圆背靠在丝瓜架柱上，目光毫无目的搜寻，终，落在那颗玉兰花树上，还在呢，枝干比那时还要粗，个头也长高了些许。</p>

第一次毛毛躁躁闯进这时，羽淮安就靠在那棵玉兰花树下念叶芝的诗。</p>

那天，天空很蓝，那天的沈珠圆穿着吴绣林女士硬要让她穿上的水果裙，就这样莽莽撞撞地打破院子的寂静。</p>

现在想来，她压根不是爱丽丝，而是那只到处乱串的兔子。</p>

衣服纤维擦着花草细细碎碎的声响，伴随着脚步声。</p>

沈珠圆急急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固定松开的铁丝，或许是力道过大，铁丝断了，失去约束的两根塑料横条一左一右冲向了她，眼看……</p>

一只手挡往下掉的横条。</p>

看清那只手的主人，手里的铁嵌掉落在了地上，也顾不了了，埋头就走，脚步飞快越过花园小径，又站停在水池前，片刻，掉头折回，慢吞吞朝着丝瓜架的方向移动。</p>

等赶到时，羽淮安已经把她之前弄断的铁丝重新固定好。</p>

静静站着，看着羽淮安把一处处松开的缺口加固，苏西姨妈似乎忘了要给圆圆拿饮料这件事情。</p>

院子的几盏灯亮起。</p>

沈珠圆想一定是苏西姨妈对羽淮安说了些什么，所以羽淮安没有把她出现在这里视为洪水猛兽。</p>

洞察人心是岁月赋予人们的一项技艺，总有一天，她也能和苏西姨妈一样，一眼就能瞧出小年轻们的心思。</p>

重新折回这里，原因无他。</p>

自始至终，沈珠圆和羽淮安都是她单方面喊地开始，又单方面喊得结束，但有件事她是有权利知道的。</p>

等羽淮安固定完了丝瓜架，沈珠圆涩声叫出：“羽淮安”。</p>

羽淮安转过身来。</p>

两人面对面。</p>

庭院灯的光线打在他头顶上，又从他头顶上折射到了她脸上。</p>

视线穿过一缕缕淡淡的金色，去看他的眼眸，缓缓开口：“还记得那个晚上吗？我以为我会死掉的晚上。”</p>

想起彼时间自己的“临终遗言”沈珠圆笑了笑。</p>

“那时，我对你说，羽淮安答应我，别带别的女孩去你的秘密世界，羽淮安，你带她去那了吗？”</p>

近在咫尺的距离。</p>

羽淮安的面容微微泛着白。</p>

一颗心呈直线坠落状。</p>

“羽淮安，你是不是带她去了那？你……”沈珠圆颤着声音，“你是不是带了丽丽特去了那里？你是不是？也指着湖底问丽丽特，它看起来像不像隐藏在地球的秘密星系，人们白天是看不到它的，即使是晚上，也需要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才能发现它的存在。”</p>

“回答我，羽淮安，请你回答我，这是你欠我的。”</p>

“羽淮安，你是不是带了丽丽特去了你的秘密世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