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姐，你是要长命百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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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舟看着掌心的吊坠，指尖轻轻触了触，似乎这样就能碰到里面的星辰。</p>

他道：</p>

“收起来吧，我已经……配不上它了。”</p>

鸦一小心道：“可是，这不是桑……”</p>

谢沉舟道：</p>

“以后，叫我少主。”</p>

鸦一鸦二怔了怔，瞬间全明白了，纷纷低头藏起眼里的难过，小声叫道：</p>

“……少主。”</p>

“嗯。”</p>

*</p>

仙门与魔界还是开战了。</p>

谢沉舟祝余遗孤的身份被昭告天下，此战，只为复仇。</p>

仙门弟子为了死去的萧濯尘，同样满心怒火，前仆后继赶往战场。</p>

界河两岸每天都有人死去。</p>

硝烟逐渐蔓延至整个修仙界。</p>

青州。</p>

面色苍白的少女窝在院中藤椅上，认真看着最新的战况。</p>

还未入冬，她却已披上厚厚的狐裘，半张脸藏在白色狐毛中，弱不胜衣。</p>

她咳嗽两声，垂眼看着手帕上的血迹，面色平静。</p>

春儿捧着药盏匆匆走来，远远看见这一幕，忙背过身，用袖子胡乱擦泪。</p>

——自打从玉京回来，桑念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p>

饭也一日用的比一日少，彻夜不眠。</p>

偶尔能睡一两个时辰，却又每每从噩梦中惊醒。</p>

桑岐言为了她这具急速衰败的身体，四处苦寻名医，整日忙得焦头烂额。</p>

春儿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p>

她只知道，小姐……快要死了。</p>

春儿死死咬住唇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好一会儿才忍住泪意。</p>

她最后擦了一次脸，转身走向桑念。</p>

那方手帕早已被桑念藏好。</p>

见春儿来了，她费力坐起身子：</p>

“哥哥还没回来？”</p>

春儿放下药盏，笑着回道：</p>

“城主寻到了一位名医，明日就能回来，特意吩咐过了，让你午饭留着和他一起用呢。”</p>

桑念揉了揉额角：</p>

“早让他别再为这件事费心，他偏不听。”</p>

她凝着自己泛青的手背，声音很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p>

“我治不好了。”</p>

春儿飞快别过头，半晌才再次开口：</p>

“小姐，你是要长命百岁的。”</p>

桑念弯了弯嘴角，没接话，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口中苦意弥漫。</p>

任务完成的期限一天天逼近。</p>

纵然服用了蜉蝣梦的解药，身体也依然一天比一天衰弱。</p>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即便是世上最好的名医圣手，也终究还是留不住。</p>

春儿逃一般离开。</p>

桑念继续看战报。</p>

六六和小七从树上落下。</p>

六六急道：</p>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p>

桑念没理它。</p>

“现在谢沉舟对你的好感度已经九十九了，”六六道，“只差最后一点，你的任务就会成功了。”</p>

桑念还是沉默。</p>

六六高声道：</p>

“你说话啊！你现在为什么总是不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p>

“……”</p>

良久，藤椅上的少女闭上眼，语气中裹挟着深深的疲倦：</p>

“我很累。”</p>

“真的真的，很累。”</p>

六六道：“累？”</p>

她轻声道：</p>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累，会害怕，会无助。”</p>

“信任我的朋友死在了我面前。”</p>

“我知道一切真相，却什么也做不了。”</p>

“我……”</p>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桑念拈起那片叶子，凝着上面的脉络，怔怔道：</p>

“我想回家。”</p>

她忽然就红了双眼，呜咽着说道：</p>

“我想回家。”</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