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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番波折,原本喜庆热闹的五国大会,突然便变了味儿。燕国百姓本还极为欢喜各国的抵达。
如今却是态度大为不同。哪怕是风景轩‘畏罪自杀’,但百姓却一心觉得,这越国欺人太甚。
于是,才到日子,各国使臣便皆是启程回去。燕王明面上倒是没有失了礼节,办了场隆重的宴席,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不过,这般作态在这些个老狐狸眼中,哪里会看不懂?
往年都会多番挽留,盛情待之,今年却极为敷衍。众人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这越国与燕国,怕是要交恶了。
只是,相较于他国的离去,凉国却迟迟没有动作。不多时,便从驿站传来消息,说是凉国公主染了风寒,怕是要在建康耽误好些时候才能回去了。
燕王得知此时,顿时派了数名太医前去。太医回禀,说是昭和公主的确是染了风寒,只是这风寒极为蹊跷,汤药不断,几日下来却是不见好的。
彼时,皇宫内,燕王听着太医的回禀,威严的脸容,看不见一丝情绪。
他微微侧眸,看向一侧的燕蒹葭“酒酒,你怎么看?”
燕蒹葭翘着二郎腿,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慢悠悠道“父皇这儿的茶甚好。”
“来人,给公主府送些菘雾茶去。”燕王大手一挥,见宫人应了声是,他才复又看向燕蒹葭,道“这下,总可以说了罢?”
“父皇不是知道吗?”燕蒹葭不以为然,道“这昭和看上国师了呗。”
“那你怎么看?”燕王继续问。
“什么怎么看?”燕蒹葭迷惑的看向自己的父皇,瞧着这一脸严肃的八卦的男人,顿时忍俊不禁“父皇,儿臣自来看上什么男子,谁能抢得走?”
她倒是丝毫不避讳,看上什么男子……不就是在说她看上扶苏了吗?
“酒酒,你当真看上扶苏了?”燕王神色淡淡道。
“自然。”燕蒹葭勾唇,忽而一本正经的问道“父皇觉得,扶苏怎样?”
“酒酒,你真是愈发胡闹了。”嘴里虽说是斥责,但来自父亲的宠溺,却深藏在眼底“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什么是害臊?”
燕蒹葭露出一抹甜腻的笑,唇角梨涡极深“父皇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嘛,有什么好害臊的?父皇就说说呗,左右这些儿臣不会同第三人说。”
燕王被她缠了一番,顿时看了眼四下伺候的宫人。宫人会意,转而快速离开,留下这一国之君和他的掌上明珠。
见宫人都离去,燕蒹葭再度出声,问道“父皇可是对扶苏印象不错一些了?”
早些时候,燕蒹葭和燕王是站在统一战线的。父女两都极度不喜扶苏。怎料如今……
也真是世事难料。
“好一些了。”燕王叹了口气“只是,酒酒,你不考虑楚将军吗?比起扶苏那等子羸弱的模样,朕还是更喜欢楚青临那般铁骨铮铮的男儿郎。”
“楚青临?”燕蒹葭挑眉,有些惊讶。
显然,她没有料到自己的父皇,其实更喜欢楚青临一些。
顿了顿,她继续道“父皇那时果然是与楚青临说,要托付儿臣与他。”
早些时候,燕王还不愿承认,如今却是不打自招了。
“你倒是记忆好。”燕王摸了摸鼻尖,掩饰过那一抹尴尬,正色道“楚青临他父亲与朕曾是生死之交,这世上,除了他没人能当得上与朕‘兄弟’相称。只可惜,他父亲英年早逝……否则,如今你也是与楚青临有娃娃亲的。”
早些时候,他真的想与楚家结亲。可惜,为了保住楚青临,他只能将楚家与皇家的关系,亲手斩断。
“这些话,父皇与我说便是,切莫和楚青临提及。”燕蒹葭垂眸“对他,我当真是无心的。”
她不傻,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会不知道楚青临的心思?既是注定辜负,便最好不要给他任何念想。
燕王叹了口气,“也罢,扶苏虽说有时候颇让朕头疼。但近来自从对你上心以后,便极少和朕唱反调了。如此……也算是朕沾了你的光了。”
要说燕王以前对扶苏,实在是厌恶加无可奈何。如今到底是好了一些,上早朝的时候,这厮也越来越规矩了。
说着,燕王又叮咛道“不过,昭和公主和他……怕不是浅薄的交情。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可莫要被蒙蔽,男人总归没有几个好东西。”
燕蒹葭轻笑一声“父皇且宽心。儿臣又是懵懂不知事的闺阁女子。”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燕王哼笑“扶苏如此神秘,早些年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多!莫要被骗了,到时候还哭着要朕给你报仇。”
“父皇怕是忘了,我府中的面首可不是白养的。”燕蒹葭耸肩“男女情爱,怕是他不如我。”
“你就犟着罢。”燕王没好气的看了眼她“朕还不知道你吗?虚张声势。”
“昭和这件事,父皇就不要操心了。”燕蒹葭笑眯眯道“近来我也无聊,正巧可以陪着她玩一玩。不过……”
说着,她语气徒然添了几分冷意与幽暗“父皇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罢。若是这些狐狸想折腾,那么燕国自是奉陪到底。”燕王语气泠然。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燕王抬眼,缓缓开口,让人入内。
燕蒹葭睨了眼,便见一个侍卫踏入殿内。
只是,见着急匆匆的模样,燕蒹葭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了起来。
“陛下!”侍卫跪地,匍匐道“付都督……付都督他薨了!”
“什么?你说谁薨了?”燕蒹葭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付都督他……”
“不是说北淮军大胜?付兼怎么会?”燕王沉声,呵斥道“快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南蛮前线来报,北淮军的确大胜,可付都督却遭了敌方偷袭,身重剧毒。敌方不与解药,付都督中毒而亡!”
“中毒而亡……”燕蒹葭手中杯盏蓦然落下,碎裂开来。
她脑海中忽而浮现那个青年爽朗笑着的模样,那个大大方方的说着欢喜的付兼,对她那般赤诚表白的付兼啊……、
他那时临行前,说有股不祥的预感。她笑着打断他的话,同他说,若是待他归来,她亦然心中无所牵挂,那么便一诺千金,试着去欢喜他。
可到底,这般诺言终归是无法履行的。
好半晌,燕王才深吸一口气,道“可是将他……带回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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