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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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眼中微微流露讶色，但他听说过郁竹诊黄小昭臌症的事迹，并不阻拦于她。</p>

郁竹诊完脉又细细按察病人腹部，掀起病人的裤脚，观察腿脚是否有浮肿，这一套程序做下来，她对病情已是了然于胸。</p>

父女俩出了内室，田治辉又向管家询问了朱侍郎的大小便情况，以及之前的症状。</p>

管家一一做答，道：“闻玉生堂田小娘子治好了黄氏女的臌症，不知我家老爷的病可能拟方诊治？”</p>

几个太医的目光看过来。</p>

田治辉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缓缓道：“朱大人脉象迟涩，肌肤枯黯，腹硬而坚，并有两足浮肿，根据脉象及症状来看，此并非普通的臌症，而是冲疝之类的病症。”</p>

“不错。”老太医徐听鸿目露赞赏之色，轻捋长须，等待田治辉下文。</p>

“……此症乃虚胀痞积，应投以温补润滑之品。”</p>

赵若甫冷笑一声斜眼看向田治辉：“前面说得还象那么回事，一到拟方就不行了？乡野郎中无甚见识，不论何病，一律用以温补，害人不浅！”</p>

平时他说话众太医都是暗自腹诽，这次说出来，两名太医都是点头。</p>

腹中痞积硬块已成，怎么可再用温补之药？</p>

徐听鸿面露疑色，缓缓摇头。</p>

管家这些日子天天听太医们议论，对自家老爷的病多少也知道了些，闻听此言也是面有犹豫之色。</p>

田治辉见众人反应，心下气馁，低下了头不再说话。</p>

毕竟是自己上门请来的大夫，管家倒也没有当面给田治辉难堪，只是伸手虚引，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p>

田治辉走了过去，并没有坐下，背着手凝神思索着方才病人的情况。</p>

郁竹跟着过去低声道：“父亲，咱们的辨证用药是对的。”</p>

说着她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就在旁边的桌子上摊开纸将药方拟了出来。</p>

管家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她写出方子，便走了过来。</p>

郁竹并不多说，将方子交给他。</p>

方子被放在书案上，几名太医围着讨论。</p>

“这简直是胡闹！”赵若甫对着方子指指点点：“看看这方子！白术、鹿胶、苁蓉、竟然还有附子肉桂，这一剂药下去，怕是朱侍郎立即就得……”</p>

“吭吭！”怕他说出病家忌讳的话来，先前那名太医咳嗽几声打断了赵若甫的话。</p>

“此方与病症不符，还是……”徐听鸿也缓缓摇头：“不要服用了。”</p>

这大夫辨证虽准，开方却是没什么准头，到底还是年轻，见识得少啊，不过他家这小娘子药童倒是写得一笔好字。</p>

徐听鸿看着药方上的字暗想：可惜这是治病救人，不是在翰林院舞文弄墨，字写得再好，方子不对症，还是没用。</p>

“这一剂药下去，确实于病症无用。”清亮的声音响起来，郁竹缓步走过来，看向三名太医。</p>

“如果小女子没料错的话，先前病人已经服用多剂槟榔枳壳五皮等消导克伐之药，”郁竹看向旁边的管家，问道“那些药服下去于病情可有作用？”</p>

这话一说出来，三名太医面上神情都变得不太好看。</p>

朱侍郎已经服了十来天药，所用的药物也正是郁竹所说的药物，但十来剂药物服下去，不光病情不见好，反而日见严重，肚子越来越胀，这些日子连勉强上朝也不能了。</p>

所以管家才会到外面医馆去延请大夫。</p>

自家老爷命在旦夕，管家倒不怕得罪这些太医，闻言郑重点头：“不错，是服了十来天的药，方药成份也如小娘子所言。可是这温补润滑之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