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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自寒说起父皇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几分生涩,但终于还是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p>
皇帝神色一喜。</p>
阿锦终于叫他父皇了。</p>
太后自然知道儿子心里所想,心下叹了一声,又向皇帝问道:“前几天你吐血了?有无大碍,可召太医吃了药?”</p>
夜自寒自是知道这件事,闻言也看向皇帝。</p>
被母亲和儿子关心着,皇帝心里很是熨帖,笑道:“有劳母亲操心,玉锦当时恰好在场,她开了一剂药,儿服了就没事了。”</p>
太后细细观察皇帝,见他面色红润,眼睛明亮,这才放心,又道:“阿锦这孩子在外面吃了苦,不过也好,这些便当做是对他的锻炼,你这做父皇的,将来可不要亏待了他。”</p>
皇帝点头答应,事实上不用太后提醒他也已经想好,将来太子的位子,就是阿锦的。</p>
“还有玉家,平白遭了连累,受了无妄之灾,咱们也得补偿,玉锦那丫头,我瞧着是个好的。”</p>
皇帝应了,夜自寒神情淡然,心下却是一动,太后夸玉竹是个好的,什么意思?莫非……</p>
夜自寒正想着,听到太后道:“至于那个偷儿就算了,他偷了我的孙儿去,哀家不找他算账就够他高兴了!”</p>
皇帝一一应了,看向夜自寒,神情温和慈爱:“你皇祖母说得对,朕打算立你为太子,将这江山交于你手。”</p>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夜自寒还是有些发懵。</p>
他跪倒在地想要推辞,却又想起夜小楼的话,想起太后方才夸玉竹的话,又有些犹豫。</p>
便听得皇帝的声音继续道:“你在民间历练过,又从小吏做到如今的位置,熟悉朝政也了解民间疾苦,原就是最合适的,把大庆交给你,朕也放心。”</p>
夜自寒依旧不做声,只是端正跪着,心下茫然。</p>
坐这个位子,他就能守在祖母和父亲身边,也能一展胸中抱负。最重要的,他想到夜小楼说过的,玉竹与燕青的关系。</p>
他已不再是孤儿而是皇子,若他坐上那个位子,自然更能配得上她。</p>
思绪纷乱之中,他听到皇帝的声音还在说话。</p>
“……朕对不住你和玉家,玉锦又立了大功,她虽然曾经从医,但论家世却也是无可挑剔,朕替你作主,立她为太子妃,将来执掌后位,也算是对玉家的补偿。阿锦,你可愿意?”</p>
夜自寒呆了一呆,忽然明白过来,心潮激荡不已。</p>
皇帝虽然宽厚仁慈,却向来深沉话少,做什么决定都是思虑好直接告知臣子,很少如此长篇大论地解释劝说。</p>
今日皇帝这样,是因为担心自己不愿意吧?</p>
可是自己其实是很愿意,非常愿意的!</p>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极力压抑着喜悦,俯身磕头。</p>
“儿愿意。”</p>
“阿锦起来坐吧。”太后道,齐焕早已机灵地亲自搬来椅子,夜自寒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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