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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好些人,早已在官窑处聚集着。</p>
昨日虽因抓捕一事叫工人们提前回去了,但也放了话说今日得早早地来,大人有话要吩咐。因而一大早,几十号工人,加上围观的乡民县民,再加上从隔壁县听闻消息过来打探的,这天才刚亮,镇郊已是热闹万分。</p>
有眼尖的,一下便看到了站在最前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刘阿伯,他神态疲惫,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精神样儿,足见是受了极大的打击。</p>
这个时候,旁的人也不敢多加安抚,就怕一个不慎戳了人家心肺,平白惹得更伤心。</p>
没叫这群人等多久,镇郊大路另一头,祁佑知行便走来,后头跟着剩下一批官差,官差身后又有四个人手,看着是程柳两家的下人,个个手里拿着一个盖着红绸布的木盘。</p>
众人的目光一下被这红绸布吸引过去,纷纷猜测底下是什么。今儿是来处置这二十几号人的,这盘子里莫不是什么绳索刑罚?可看这两个大人,也不是当众动刑之人,难不成要给周围几个一点警示?</p>
虽挤满了人,但见祁佑知行来了,众人也不敢拥堵,连忙让出一条道来。</p>
今日是有要事处置,乡民们不好嬉笑,也不敢扰了两个大人,让出道后就在一旁噤了声,只眼睛还看着这四个木盘。</p>
镇郊这一处开阔之地,东边立了一排新建的屋子,两年前逃过来的流民们自成一村,西边一处私窑,一处快修建完毕的官窑,中间这一空地摆了好些摊子,已逐渐形成一片小集市,因昨日抓捕一事,今儿没多少人过来摆摊,就空旷了些。但周边几个乡里日常需求也不必再跑到镇上,已是十分便利。</p>
这一处较之两年前已有天壤之别。</p>
祁佑同知行四处扫过一眼,心里有几分满意,这几月来的忙碌多少是有成效的。</p>
见两个大人来了,几个官差立刻上来请示,请示完,这关了整整一夜的二十几号人终于能被放出来,一群人懒懒散散,太阳底下寻常人一看都能瞧出里头的懒骨。</p>
“这群二流混子藏到了里头,这官窑怕是再过一月都建不成……”</p>
其他几个工人里不乏有气愤不已的,实在气不过,不由得骂了几句:“我们在这儿马不停蹄地干着活儿,生怕做得慢了叫大人难做,你们倒好,每日偷奸耍滑,怪道其它三个官窑都建得差不离了,咱们这儿少说也还有整一月的工期!”</p>
这官窑里的实际进程只有这帮实打实在劳作的工人们清楚,也正因如此,对这帮人就更为厌恶。</p>
祁佑跟知行也由着他们发泄。</p>
如此当众受骂,即使是一帮没皮没脸的混子挨得多了也受不住,何况其中还有程兴程旺这样面皮薄的。这两兄弟怎么也想不到,程家这一层皮也没能替他俩遮挡一二,反而叫祁佑头一个拿出来开了刀。</p>
祁佑瞥了他俩一眼,清声道:“程兴程旺身契在齐家,家奴本应由主家处置,而齐员外昨晚已差人报信,由我亲自处置。”</p>
这一句“家奴”犹如平地惊雷,吓了周边人一大跳。</p>
众人面面相觑:“家奴?!”</p>
“齐管事不是将两个儿子过继到程家了吗!这才叫程兴程旺脱了奴籍,怎的,这还是做了假的?!”</p>
“这……哪有既舍不下儿子养老又怕儿子做了奴才的,哪来这样的好事儿!这父子三个竟是同出一撤的造假咯!”</p>
“还特意造假到程大人本族去了,这一门心思,怕不是专门等着在这一茬里钻空子吧,却没想到程大人是个铁面无私的,是亲眷照样抓,又歪打正着挖出了过继造假这样的事儿!”</p>
这群人推敲起来像模像样,又不避着旁人,谁都能听见,顺道插上一嘴。</p>
这边说得起劲儿,另一边那两兄弟被当众处刑当即面色涨红,可百道目光投射过来,叫他俩躲都无处躲。</p>
祁佑不顾这些,缓了缓继续道:“今儿两桩事儿,我便长话短说,一桩大家都知道,就是这些参与李代桃僵一事之人的处罚,还有一桩……”</p>
听祁佑出了声,众人的喧哗声三三两两地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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