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一百五十二章省城之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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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巷子后, 赵高高兴得手舞足蹈。</p>

“哎呀妈呀，当道上大哥真带劲真刺激。顾哥，以后这种戏, 咱就要多排点。”</p>

顾立春笑道：“我给你当小弟还给你点烟, 你能不带劲吗？”</p>

赵高笑嘻嘻地说：“那下回你当大哥, 我当小弟。”</p>

顾立春摇头：“我这长相不适合，还是你当好, 本色演出。”</p>

赵高无奈地摸摸自己的脸，唉, 算了, 本色就本色吧。被说像道上的人总比说像杀猪的高档吧？</p>

赵高满脸兴奋地问：“顾哥，这戏咱还接着演吗？”</p>

顾立春想了想说道：“还是得演, 过两天再巩固一下演出效果, 不急, 听我安排。”</p>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向阳花旅社，他们一进大厅, 前台的姑娘就告诉两人说, 东风奶牛场的办事员2小时前打来电话说, 明天早上8点半左右，会有人开车来接他们两人。</p>

顾立春谢过前台姑娘, 和赵高一起回房间。</p>

两人洗漱完毕, 休息一会儿，便开始收拾行李。</p>

送给赵志荣赵志新兄妹的东西得拿出来, 放到一边, 明天要是去吃饭就带上；还有就是孟念群托他捎的东西以及自己的礼物。</p>

顾立春说道：“赵高，你看这样行吗？明天我一个人去奶牛场，你去帮我办点私事, 这是小孟托我捎给他婶子的东西，我把地址给你，你送过去。你对外面就宣称是青海回来的，来看他们一家。对了，明早我给你化个妆掩饰一下，你再戴个帽子，围个围巾。”</p>

赵高面带迟疑：“私事可以晚上回来办，你一个人去奶牛场行吗？”</p>

顾立春道：“只是去谈合同，又不是去打架，没事。”</p>

赵高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反对，就答应道：“可以。那我去了小孟婶子家还要注意些什么？”</p>

顾立春思忖片刻，说道：“你表明真实身份后，孟家婶子应该会很激动，她以前受过刺激，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你要时刻注意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失控。还有就是不要说得太多，因为他们院里住了好多户人家，注意隔墙有耳。”</p>

赵高把顾立春的嘱咐默默记在心里。</p>

一夜好眠，次日，顾立春刚醒，就见赵高已经买了油条豆浆回来，豆浆盛在搪瓷缸子里，还在冒着热气。</p>

赵高把早点放在桌上，说道：“顾哥，你赶紧刷牙洗脸吃饭，一会儿奶牛场的人该来了。”</p>

顾立春突然想到别的，就对赵高说道：“对了，呆会你跟我一起下去，你朝另一个方向走，就说那边有人接你。你要假装自己去西郊牛奶场。”</p>

赵高的脑子比以前聪明很多，立即反应过来：“顾哥，我明白了，我今天还得继续演戏。”</p>

吃完早饭，顾立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楼，临走前，他又检查了一下行李，拿了几瓶农场产的辣椒酱和本地产的酒，打算做为特产送给奶牛场的熟人。</p>

东风奶牛场上次来红河农场考察的人是供销科的郑科长、张科员、于科员。时隔半年多，顾立春倒是还记得三人的长相，打算趁机跟他们联络联络感情。</p>

顾立春一下楼，就看到瘦瘦高高的于科员。</p>

小于看到顾立春，连忙站起身，热情地跟两人握手：“顾科长，赵同志，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p>

顾立春笑道：“半年没见，于同志显得更精神了。”</p>

小于道：“哪里能跟你顾科长比，你这升职速度跟火箭一样快。”</p>

顾立春谦虚道：“谁让我们农场缺人，你要是肯来，窜得绝对比我快。你们是省城的大单位跟我们可不一样。”</p>

小于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地舒坦许多。</p>

两人本来就见过面，聊上一会儿，生疏感全无。</p>

小于抢着去帮顾立春拎行李，领着他们往外面走去。</p>

到了旅社门口，赵高停住不动了，小于惊讶地问：“咦，赵同志不跟我们一起去吗？”</p>

顾立春说道：“哦，我一个去就行，他还有别的事要办。”</p>

赵高不太自然地冲小于笑笑，说声再见，然后就往反方向走去。</p>

小于微微皱眉，但也不好多问，只得压下心头的疑问。</p>

小于开了一辆小吉普车来，比他们农场的车子新多了。</p>

顾立春正要上车时，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孟青扬，她正惊诧地望着他。</p>

顾立春没料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早就来找他，自己这会儿没围围巾，她看到自己的长相吃惊倒也不奇怪。</p>

有外人在场，顾立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冲她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说道：“我有事出门，明天见。”说完，顾立春便钻进了吉普车。</p>

小于稳稳地开着车朝城东驶去。</p>

等到吉普车一离开，赵高便重新折回房间，用顾立春临走时交代好的方法，用黑色铅笔把眉毛画得更粗更黑，显得更凶；再用红笔在脖子上脸颊上画几道红印子，显得面目更加狰狞可怕。然后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收拾停当，拎着两只大包下了楼。</p>

赵高出了旅社的大门，却意外地撞见在树下发呆的孟青扬。</p>

他冲小姑娘招招手：“那谁，小孟妹妹，你怎么在这儿？”</p>

孟青扬听到有人唤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她跑过来连珠炮似地发问道：“大哥，刚才坐上吉普车离开的那位大哥真的姓顾吗？”</p>

赵高奇怪地看着孟青扬，说道：“对啊，就是姓顾，那是我们顾哥。”</p>

孟青扬换了一个方式继续问，听她一口一个大哥地叫。</p>

赵高忙说：“我姓赵，叫赵东大。你叫我赵哥就行，我跟你堂哥小孟同志很熟。”</p>

孟青扬激动地一把抓住赵高的胳膊：“赵哥，你来自东云县的红河农场，那我二伯和三哥怎么样了？”</p>

赵高说道：“你二伯也还好，你三哥挺好的，在我们炊事班干活，大家都挺喜欢他。”</p>

孟青扬抓住赵高不放：“赵哥，走，你跟我去我家，我妈肯定特别想见你。”</p>

赵高无奈地说道：“小妹，你能不能松开我？你抓得太疼了，我本来就要去你们家。”</p>

孟青扬赶紧道歉，“对不起，赵哥。我没事就练习打人，手劲大，我不抓你了。咱们走吧，我帮你提行李。”</p>

赵高摇头：“不用不用，我拎得动。”</p>

赵高觉得孟青扬既聪明又泼辣，就决定把昨晚做的事告诉她，当孟青扬听到两人昨晚的表演时，笑得直不起腰来。</p>

她一边笑一边夸赞道：“你们两个太厉害了，不用动手就把那帮人吓得屁滚尿流，哈哈。”</p>

赵高得意地说道：“这计划是我们顾哥订的，不用拍脑袋，一眨眼的功夫就想出来了，你说他厉不厉害？”</p>

孟青扬由衷地道：“厉害。”</p>

赵高豪气地说道：“以后，你就跟他们说，我是从青海回来的刑满释放人员，我十几岁时就因为打架斗殴杀过人，以后会罩着你，他们从此以后就不敢再惹你们了。”</p>

孟青扬突然问道：“赵哥，你们昨晚就知道我了？咱们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哥的妹妹？”</p>

赵高迟疑了一下，答道：“啊，我也不清楚，顾哥说的。”</p>

孟青扬眨眨眼睛，试探道：“我刚才看到顾哥了，他没有像昨晚那样挡着脸，我看到他吓了一跳，他长得跟我三哥他们好像啊。”</p>

赵高不以为然地道：“这事啊，我们早知道了。小孟和我们顾哥是长得像。顾哥说过，丑的人都千奇百怪，好看的人都长得千篇一律，若有雷同，纯属巧合。”</p>

孟青扬才不容易这么被忽悠，这世上怎么可能那么巧，有人长得既像她爸又像她妈。</p>

孟青扬从小就知道爸妈之前有过一个亲生儿子，只是刚出生几天就被一个疯子抱走扔江里了。难道说……</p>

孟青扬激动得心砰砰直跳，但表面上仍跟赵高有说有笑，想着法子从赵高嘴里套话，赵高觉得孟青扬一个小孩子，再加上她是小孟的妹妹，对她几乎不设防，能说的都说了。</p>

……</p>

一个多小时后，顾立春跟着小于进了东风奶牛场，奶牛场位于省城东州市的东郊，占地辽阔，厂房林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