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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郎君,你所说的那个司马,与你有些瓜葛吧?”</p>
龙岁岁不知道颜母的想法,她忙着熬药的时候,也没有忽略了跟着自己身边的卫赟。</p>
“……”不得不说,跟聪明人相处,就是这么的舒适。</p>
都不用自己说太多,对方就能敏锐的发现,并做出非常精准的猜测。</p>
“司马姓杨,我阿父有个侍妾,亦姓杨。杨氏为我阿父生了一个儿子。”</p>
是他的庶出二弟。</p>
“我二弟比我小三岁,从去岁起,杨氏、杨司马等,就有意让我二弟效仿我,先去军中历练——”</p>
龙岁岁瞬间了然。</p>
哦豁,卫家有了开国县公的爵位和兵权,庶子开始争抢了。</p>
且,这位卫二郎虽是庶出,却有些优势——</p>
“杨氏,出身不错?”</p>
或许不是世家女,但应该也是有些家世的。</p>
十几年前天下大乱,多少家族都淹没在了战火之中。</p>
颜氏只是其中一个,颜氏始终不折傲骨,宁可饿死,也不卖藏书,更不会为奴为妾。</p>
而其他家族,或者说连世家还不是的豪族,就没有这么的“死板”了。</p>
好一些的,卖婚、卖姓氏。</p>
比较惨的,就只能做妾、做门客。</p>
卫赟口中的杨氏,就比较有意思,男子做了新兴武将的谋士,女子则直接当了侍妾。</p>
“……”</p>
面对这么聪慧的女子,卫赟的心情愈发好了。</p>
他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p>
“杨司马自称他们出自弘农杨氏,可惜族谱丢了——”</p>
龙岁岁点点头:那就不是了。</p>
顶多就是姓杨,再顶多祖籍也是弘农,却不是真正的弘农杨氏。</p>
又或者,祖上曾经是,但旁支的旁支、庶出又庶出,已经无法考证,只能沦为普通百姓。</p>
“杨氏只是其中之一,我阿父从军近二十年,南征北战,不知去了多少地方,每到一处,总有地方豪族,或是麾下将士献美——”</p>
而雷国公呢,又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美人儿送上门来,有的据说还是什么贵女,娇滴滴、俏生生的,他也就笑纳了。</p>
“不过,阿父素来敬重阿母,每每纳了侍妾,侍妾又生育了子女,就会把人都送回雷县,交由阿母安置!”</p>
龙岁岁:………………</p>
她真是无了个大语啊。</p>
这雷国公还真是让人无法评论。</p>
说他深情吧,他来者不拒,弄了一屋子的侍妾、庶出子女。</p>
说他渣吧,他又敬重发妻,发迹后没有嫌弃糟糠,更没有宠妻灭妾。</p>
或许,这才是比较典型的古代男人。</p>
他们对妻子,不只是情爱,更多的还是责任与尊重。</p>
他们是一家之主,妻子就是一家之主母。</p>
妾室也好,庶出子女也罢,都是属于家庭的财产。</p>
男主人们,会把这些交给女主人来管理。</p>
而他们在选择继承者的时候,也会严格按照礼法——嫡长子继承制。</p>
因为这不只是对于妻子、妻子母族的尊敬,也是为了自身家族的有序传承。</p>
嫡长子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没有任何可争辩的。</p>
贤、才等,则具有极强的主观性,属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议太大,很容易造成家族内部的争斗、纷乱。</p>
雷国公虽然没读过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p>
但他却明白这些自古传下来的道理。</p>
所以,哪怕后面的庶子们,母族都比农家女出身的原配好,雷国公也从未想过另选继承人。</p>
他的世子,只能是卫赟这个嫡长子。</p>
可惜,雷国公的想法,那些庶子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不知道。</p>
或者说,他们知道了,但不甘心。</p>
开国县公的爵位啊,还有数万大军的兵权,诱惑太大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后代的荣华富贵,也要争一争。</p>
卫赟的名字,不过是宅斗延伸出来的小小插曲。</p>
根本算不得陷害,就是故意恶心卫赟。</p>
【幸好,我遇到了颜家女郎,帮我化解了这个令人别扭的难题。】</p>
【……到底是世家贵女啊,真正的骄凰,远非那些插了羽毛的野鸡所能比拟的!】</p>
【若是——】</p>
卫赟经过跟龙岁岁的闲聊,心底里萌发的某个妄想,愈发的蠢蠢欲动。</p>
龙岁岁作为一头龙,最是敏锐,她哪怕低着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卫赟的情绪变化。</p>
她微微垂下眼睑,掩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p>
不错,又朝着目标迈进了一步!</p>
接下来,她该进行下一步:为救慈母,以身相许。</p>
嗯,有了孝道做遮羞布,哪怕身为世家女下嫁暴发新贵,也不会被人骂做“自甘下贱”。</p>
龙岁岁的计划也算周密,她却低估了颜母的一颗爱子之心。</p>
……</p>
“卫世子,仪表堂堂,年少有为,只是不知,卫世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p>
颜母下定了决心,也就没有耽搁时间。</p>
吃了药,颜母没有休息,而是拉着卫赟,一通询问。</p>
卫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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