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蒙尘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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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墨清歌面露错愕，有些不可思议。</p>

“母后确实动了杀心……”</p>

墨清歌咬了咬下唇，心绪顿时纠成了一团，继续听他叙述着。</p>

圣后并没有一刀捅死小皇子。</p>

并非因为心软。</p>

是他挡在小皇子跟前，被圣后发了疯般，失控捅了一百多刀。</p>

他生来是仙体，一百多刀要不了他的性命，但他也会疼。</p>

而后，圣后丢掉匕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p>

婴儿的啼哭声，就回响了一整天。</p>

傍晚，圣后突然平静从房间里出来。</p>

他惊慌失措地躲着，但这一次他却发现，母后好像恢复了神识。</p>

她变得温柔了许多，不仅轻声细语，还亲自替他包扎了伤口，说了许多温柔细语。</p>

也是那一日，她亲自下厨，做了一盘精致的糕点给他。</p>

印象中，那是母后第一次为他下厨，也是最后一次。</p>

他以为，母后开始疼他了。</p>

谁知，他刚吞下糕点，母后就开始疯笑，笑着告诉他：“你弟弟死了。”</p>

他错愕惊诧，问她是怎么死的。</p>

她指了指桌案上那盘糕点。</p>

那盘精致如花的糕点，此时在他看来，却都成了殷红的血腥。</p>

然后，他就一直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依旧无法冲淡胸腔中的恶心。</p>

他找遍了整个行宫，最后只找到一具婴儿的残骸，还有一些余温。</p>

而母后就一直笑，边笑还边说：“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哈哈哈哈哈哈！”</p>

是啊。</p>

弟弟确实解脱了，他呢？</p>

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又苦苦沉寂了千年，如同枯骨。</p>

母后没做错什么，唯独不该将他留下，继续受罪。</p>

不过如今，他倒也要感谢母后。</p>

若非母后，他活不到今日，也见不到歌儿。</p>

墨清歌指骨紧蜷，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p>

所以，那孩子最后还是死了。</p>

而且，是被他母后亲手杀死的！</p>

她单单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脊梁骨一阵瑟瑟阴寒。</p>

可想而知，皇叔亲身经历，是何等绝望。</p>

她终于明白，为何皇叔对甜点厌恶至极，碰一下便觉得反胃。</p>

原来，他心底藏了这么多诛心的话。</p>

心如刀绞。</p>

“皇叔，歌儿不准你这么说。”墨清歌打断了他的话，柔声道，“倘若圣后没将你留下来，歌儿岂不是见不到你了？”</p>

顾衾墨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轻靠在她肩头，开口道：“歌儿，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p>

墨清歌注视着他，安静地听着下文。</p>

“这数千年来，我夜夜都会梦魇，从前，无一例外。”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淡如水，“但每当歌儿在枕边，便会一夜安然无梦。”</p>

“当真如此？”她还真有些不信。</p>

“嗯。”</p>

他本生于黑暗，终日都身处深渊之中。</p>

而歌儿，是万丈深渊中那一缕光亮，给了他记挂与企盼。</p>

她，就是他的光。</p>

墨清歌轻笑出声，柔声道：“皇叔，若是往事蒙尘太多，你就不要记挂在心了，以后，就让歌儿日日陪着你。”</p>

她的语气，温和如泉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