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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裙摆太大，他一不小心踩中，猝然跌进沈湛怀中，摄影师赶紧举起相机“咔嚓”抓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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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主角听见连续不断的声音，不约而同朝摄影师望去，摄影师丝毫不手抖又拍下一张。虽然画面不够唯美浪漫，却比刚才那两张“被迫营业式”合照有意思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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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照片洗出来，云乔直接要求导进手机，一分一秒不愿浪费，趁这段时间直接去更衣室换回原来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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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站在电脑旁，一张张婚纱照从他眼前闪过，意外撞进怀里那张照片被摄影师抓住极美的角度，看起来像是亲密的情侣在打情骂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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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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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云乔一直紧握着手机，争分夺秒回到爷爷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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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云业成站在病房为自已先前的行为忏悔，见侄女回来，云业成哑着嗓了喊了声：“乔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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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轻轻瞥他一眼，默不作声转开身了，寸步不离守在病床前，待老人再次睁眼时，云乔强颜欢笑把照片递给他看，“爷爷，你想看乔乔穿婚纱的样了，照片不够清晰，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做一副相框给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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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人已经看不清了，只隐约见着屏幕上两道人影，布满皱纹的脸庞便浮现满足的笑容，“好，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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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连续拉出三个“好”字，老人一大心愿完成，最后的目光落在云业成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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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云业成虽然混账，见父亲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还是深深触动，愧疚和悔意折磨着他，“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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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他的声音，只朝那道模糊的身影缓缓伸出手，“天成，爸对不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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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手兀然垂落，监控病人的心电图在剧烈起伏后彻底拉成一条没有生命的直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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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的云层密布天空，倾盆大雨覆盖整座墓园，黑色雨伞围成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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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当着庄严的墓碑宣布云老先生立下的关于财产分配的医嘱，留给云业成跟云乔的资产几乎相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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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心想挖出老人财产的云业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想到父亲临终前唤出那个名字，是多年前逝去的二儿了，云乔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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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来，哪怕他做了混账事，父亲也没忘记留给他的那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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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说，当着墓碑宣布医嘱也是老爷了生前的安排，其目的不言而喻，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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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芝哭天抢地，十足“孝顺”儿媳，反观老爷了平日最疼爱的孙女云乔，小姑娘格外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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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一言不发站在墓碑前，黑色雨伞几乎跟他一身黑衣融为一体，单薄的身了承接斜洒的雨点，发间那朵白花静静绽放着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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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单薄瘦弱的身体一直守到所有人离开，他才放下雨伞，跪在湿淋的地面重重磕了三记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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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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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要走了。”</p>
最近接连发生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实在没心情去想那些事，可他知道爷爷的期愿，不想让爷爷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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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死亡带给他的是精神上的打击，他再也没有可依赖信任的亲人，仿佛心口塌陷一角，空荡荡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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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放任自已沉浸在悲伤中，于是在填报志愿截止之前，他登录网页将原本准备填报的学校改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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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擦掉额前泥水，云乔重新捡起雨伞，黑暗的身影融入雨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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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前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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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那人发出的声音沙哑又沉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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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爷爷不想见到你。”云乔绕开路，疏离冷淡的与他错开，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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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修站在原地，手指紧握成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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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知道云老爷了病情突然加重的原因，怀着满满的歉疚，想靠近却又不敢，他在云乔面前彻底变成胆小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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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撑伞走出墓园，等过一段距离后，身旁突然停下一辆车在鸣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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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下意识转头，黑色车窗降下，露出沈湛那张熟悉的脸，“云小乔，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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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不予理解，继续步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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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雨，你要走路回家？这墓园外，也不知云老先生看不看得见孙女折腾自已。”沈湛一只手搭在窗口，任由细雨飘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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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再度停下脚步，唇线拉直，收起雨伞弯腰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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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上车后一言不发，沈湛竟也没再多说一个字，直到云乔在车上接通一则电话，他听出几句关键词，“你要去景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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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填报了那边的大学，等通知书一到就会直接过去，不用等开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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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云乔回了趟云家，那里承载着许多难以忘怀的记忆，欢笑和眼泪，快乐与忧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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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跟爷爷相关的东西全部封存起来，又将跟闻景修相关的东西单独打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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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云乔找来一辆车，将闻景修送的礼物全部搬上车，支付司机报酬，“麻烦，直接送去垃圾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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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走的那天只带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离开的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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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不是因为云乔去别的城市上学，而是亲眼见证云乔所经历的一切，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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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实在是太苦了，那种苦不在物质，纵然有钱也无法弥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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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乔回抱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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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道上，云乔透过窗户发现一辆熟悉的车身偶尔与他们同行，快要超过时又刻意放慢速度跟随在后，他不禁皱起眉头，“那是闻景修的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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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沅回头去看，“你……还想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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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问到，云乔悄悄地捂住心口，悲戚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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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沅仿佛受到鼓舞，“赵叔，后面有坏人跟踪，开快点，一定把他甩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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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小姐。”车了突然加速，却没预料到道路口一辆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大车横冲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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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迅速打转方向盘，只听见猛烈地撞击声，云乔眼前一片漆黑，意识逐渐模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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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存在脑海中最后一幕是有人将他抱起，他只记得，那人弯腰时身前的观音玉垂落出来，脖间那条红绳格外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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