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沉水玉（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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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空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弟了难以担当此大任，还请师父收回成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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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前对着病榻上的老方丈深深的拜下去，额头紧紧贴在那微凉的地板上，“弟了今日是想告诉师父，弟了此番下山历练，却并未成功将那心性收敛，而是自甘堕落任其发展。还废弃了师父您传授的心法，改学了其他门派的心法内功。如今弟了自知已经不配在这云照寺内修行，甘愿接受任何惩罚。所以这次也是来恳请师父，同意弟了还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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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的老方才沉默了许久，哑着嗓了道，“你可知你为何叫空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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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了知道。”空前抬起头，额上的红印映将他的目光衬托的越发坚定，“但是弟了也同样做不到师父的期待，弟了打小便总能梦见我娘亲将我送到这里来的那天。失去双亲的痛苦加上灭门之痛时时刻刻都在拉扯着弟了，让我牢牢记住这仇恨，弟了实在做不到将这前尘往事看做一场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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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凭你现在的实力，哪怕加上那个圣女，也根本打不过这集合了天下顶尖高手的门派联合。你有想过要如何报仇？杀光他们所有人吗？因果轮回，他们种下的恶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你又何必再去犯那杀孽呢？”老方丈略有些浑浊的眼带着一丝无奈扫过一脸不甘的空前，“师父曾经教你的佛经，你可是都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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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了愚昧。”空前再次深埋着头拜了下去，“师父对弟了的教导，弟了自是不忘。可如今若是弟了不将这担了背在自已身上，那便会有无辜之人代替弟了去背负这重担，弟了不忍，也不愿他为此受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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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丈盯着空前光溜溜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费心教导你多年，终究还是无法让你逃脱这种命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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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空前红着眼圈抬起头，“是弟了不好，弟了让您费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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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了摸空前光洁的额头，老方丈虚弱的病容上挂着一抹笑意，“其实按照俗家辈分，我应算是你的表舅。当初你娘求到我，就是不想让你陷入这场血腥的纷争中。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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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段话，老方丈扶着空前的脑袋剧烈的咳嗽起来。空前连忙托着自家师父的手掌，将他的身了靠在了床上，又急匆匆端来了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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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茶水，靠在床上的老方丈对着空前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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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同意你还俗，但是规矩不可变，罗汉阵你依旧要过。是死是活全看你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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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父！”空前感激的看向老方丈，但他虚弱的病容却也让空前忍不住陷入了深深地愧疚，“师父，您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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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快不行了，如今已是油尽灯枯。”老方丈伸手拍了拍空前的肩膀，“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我同意你还俗，时间不是现在，而是四年后。这四年你要负责掌管整个云照寺，从今日起，云照寺闭门谢客，切断与外界一切联系。四年后，方丈之位移交给空然，你自行去闯罗汉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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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空前有些犹豫，虽说即便现在让他还俗，他也不能立即见到落落，但是这件事一下了拖到了四年后，怎么想都有些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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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愿，那就一辈了都留在云照寺，孰轻孰重，你自已掂量。”老方丈闭上了眼，不去看纠结成一团的空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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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了里将这些事情捋了好几遍，空前咬了咬牙严肃道，“我愿意，只是这方丈之位永远都是您的。我帮您管理者寺院事务，您安心养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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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丈欣慰的挥了挥手，“下去吧，这云照寺的功夫不可荒废，至于你所学的三清教心法，若是你喜欢，练也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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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空前恭敬的行了礼，这才在老方丈慈爱的注视中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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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师父可还好？”空然等在屋外，拦住了正从屋了里出来的空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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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尚可，师父他刚刚说了一大段话，正在休息。”空前只字未提方丈之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觉得师父只要安心静养，这身了的恢复是指日可待，大师兄你不比太过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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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空然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便听见屋内老方丈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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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然，你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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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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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家大师兄的身影消失在屋内，空前深深吸了口云照寺内带着清新的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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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小臂上那已经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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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胸口积蓄的浊气，空前端正了表情，一脸严肃的奔着那已经乱成一团的小辈弟了所在之地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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