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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起来,低头在我的唇上一吻,而后,往寝殿而去。</p>
——</p>
灯笼在大殿的屋檐下摇曳,风中,浮着淡淡的花香。</p>
到了寝殿里,他将我放在床上,注视着我。正当我以为他会低头下来吻我,却见他四下里望了望,走开了。</p>
没多久,他走回来,手里多了一条巾子。</p>
“坐出来些。”他说,“我给你擦。”</p>
这个我倒是不反对,随即挪了挪,背过身去。</p>
那巾子盖在了我的头发上,他在我身后坐下,像我昨夜那样,一绺一绺地为我擦拭。</p>
我原本担心他会毛毛躁躁扯疼头皮,不料,他的力道很轻,颇是舒服。</p>
望着床边那纱灯里的氤氲的光,我不由地微微眯起眼睛。</p>
“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忽而在我身后问道。</p>
“我在想,你那些朝臣若知道你为我擦头发,他们会不会说我欺君。”</p>
他鼻子里轻哼一声,不紧不慢道:“在你眼中,我那些朝臣便这般无聊?”</p>
我笑了笑,忍不住问道:“你我的婚事,朝中可有人反对?”</p>
他淡淡道:“我决意要做之事,无人可阻挠。他们早就习惯了。”</p>
如此说来,果然还是有人反对的。</p>
我说:“这边无人奏请采选么?”</p>
那擦拭停住。</p>
一只手伸过来,托着我的下巴,转向他。</p>
“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他的目光竟是认真起来,“是萧后?”</p>
这人确实是玩权术的料,鼻子灵得很。</p>
“这边朝廷的事,她怎会知道。”我拿开他的手,道,“我不过觉得,连太后董裕他们都想让你开采选,这边又怎会无动于衷。”</p>
他继续给我擦起了头发。</p>
“多了去了。”他说,“昨日还送来了四五个,就堆在上阳宫的案头上。”</p>
我心头动了动,问道:“你如何答复?”</p>
他不答反问:“换成你,你会如何答复?”</p>
我想了想,道:“自是答应下来。不但采选,我还要大选特选。圣上大婚之时,进宫采女上百位,受封的就有十五位。我身为太上皇,自不可落后,怎么说也该翻倍,少说总要有三十位。”</p>
“哦?”他的声音喜怒不辨,“你愿意?”</p>
“我为何不愿。”我昂着头,“你娶得越多越好,我正好将后宫里的事都分给她们去做,像明玉一样去过清闲日子……”</p>
话没说完,我的肋下被挠了一下。</p>
每个人都有痒肉,他也有。但我比他怕多了。</p>
一直以来,我挠他总是不得要领,对他使这招成效不大。可他挠我则总是一挠一个准,每每如此,我都笑得停不下来。</p>
“别挠了……”我倒在床上,一边笑一边躲。</p>
他按着我,目光深深:“再说一遍,像谁那样?”</p>
“明玉……”</p>
他继续再挠:“像她那样,一门心思养面首,嗯?”</p>
我就知道他一直记着这仇,只是没在明玉面前报了,只在我这里报。</p>
我笑得眼泪出来,连连求饶:“不是……”</p>
他不答话,继续再挠。</p>
“……疼!”我大叫起来。</p>
他旋即停住,看着我:“何处疼?”</p>
我推开他,擦擦眼角,瞪起眼睛,脸上发热:“还有何处!”</p>
他似乎明白过来,目光往下扫了扫,有些错愕:“还疼着?”</p>
我“嗯”一声。</p>
他没再动作。</p>
我见他老实了,随即坐起来,反将他压住,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p>
“我在上面。”我说,“你不许动。”</p>
他神色无奈,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少顷,低低道:“你这才是欺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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