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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话音才落，下面就有人笑了一声：“左相此议，为免着急了些。”</p>
看去，却见是林知贤身旁的一名朝臣，若我不曾记错，那是司徒杨鉴。</p>
他看着董裕，道：“上皇成婚前，朝中提请上皇一并采选，扩充后宫。上皇答曰，古来圣贤君王，皆已天下为先，不纵私欲。当今天下初定不过三年，采选之事无不耗费国库，滋扰百姓，故不可为。当下，上皇大婚已过，若又另开采选，岂非违了初衷？”</p>
旁人纷纷附和，有人道：“历来天子采选，不出京畿。上皇在洛阳，名册自当出自洛阳，别处便不必操心了。”</p>
一时间，七嘴八舌。</p>
明玉坐在那里，见我看向她，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将一枚瓜子嗑开，仿佛一切与己无干。</p>
我无奈地收回目光。</p>
董裕方才提起此事，大约是试探。他并非真要将采选名册再度塞到子烨面前，而是打算勾起洛阳这边朝臣的话头，联合他们，一并劝子烨。</p>
但明玉直接临门一脚，将窗户纸捅破了。</p>
洛阳这边的朝臣，知道董裕竟然连名册都准备好了，哪里会乐意。</p>
杨鉴是林知贤的人。据我所知，在子烨成婚前，杨鉴这一干人等和董裕一样，都是力劝子烨采选的，也是把名册都准备好了。但子烨一视同仁，通通不予理会。</p>
如今，董裕竟要先下手摘桃子，他们高兴才怪。</p>
董裕插话插不上，只能由着对面一顿议论，面色有些不好看。</p>
过了一会，还是子烨开口，道：“董卿之意，朕知晓了。此事，不必再议。”</p>
董裕讪讪，忙应下。</p>
我看一眼林知贤，方才这场争论，他一语不发，亦是置身事外之态。</p>
待得方才的热闹过去，他看向子烨，不紧不慢道：“今日倒是还有一事，要请上皇示下。”</p>
“哦？”子烨道，“何事？”</p>
“北戎和谈的日子已经定下，”林知贤道，“我朝使者的人选却未有着落，今日，鸿胪寺又来问了。未知上皇意下。”</p>
此事，自上次我和子烨谈过之后，子烨不见应许，我也再未听到后续。如今，林知贤蓦地提起，我有些诧异。不知他选在这个场合来问子烨，终究用意如何。</p>
子烨微微颔首，却看向了景璘。</p>
“昱之曾说过，有意往平朔城与戎王和谈？”</p>
景璘的目光定了定，倏而一振。</p>
我也怔住。</p>
“正是。”景璘道。</p>
子烨的目光瞥了瞥我，继续道：“未知昱之当下仍有意否？”</p>
景璘看着他，露出笑意。</p>
“谨遵上皇之命。”他朗声道，向子烨一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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