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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一切，如流水般掠影而过。</p>
喜怒哀乐，亦如浮光，牵绊心头。</p>
我听到那猫儿还在叫，虽是微弱，却将我的心牵得愈加紧绷。酸涩涌上鼻间，我用力地继续挖掘。</p>
——阿黛，舍了吧。</p>
——舍了，就能解除一切痛苦。</p>
不。我哪里也不去。</p>
——为何？</p>
我还有想守护的人。</p>
——你不害怕重蹈覆辙么？</p>
我想起最后与他待在一起的那夜，他看着我，问我：你说，我们再不可回到过去。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想的么？</p>
不怕。我说，死也不过如此，我怕什么？</p>
——如果再遇到从前之事呢？</p>
我将心一横，用力地抹了抹眼睛，道，那我会让他们后悔。</p>
话才出口，我发现面前的是一面镜子。</p>
而与我说话的，并不是母亲。</p>
里面的人看着我，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p>
那是我自己。</p>
她穿着我在玉清观时的道袍，注视着我，目光深深。</p>
——上官黛。她轻声道，莫忘了你方才的话。</p>
她说罢，身影在镜中越来越远，如笼罩上了雾气，模糊不见。</p>
我定定地望着，只觉身上似是卸下了什么，轻飘飘的，直至天旋地转。</p>
——</p>
白雾散尽之后，寒冷也随之消失。黑暗包裹着我，我迷迷糊糊，总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p>
是我的猫儿么？</p>
并不像是。</p>
有什么在抚着我的额头，触感很是熟悉，暖暖的，似能抚平一切焦虑。</p>
睡梦沉沉，如长夜一般，无波无澜。</p>
等我终于有了知觉的时候，我感到身上软软的。</p>
就像数月前，我被人下药，在长睡之后醒来。</p>
正当我疑心着自己是不是又被人暗算的之后，眼前渐渐清晰。</p>
一个女子正坐在边上，拉着我的手把脉。</p>
我愣了愣，认出来。</p>
正是那回纥女子阿蓝。</p>
见我看着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妾就知道皇后今日定然会醒来，果不其然。”</p>
我张张口，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p>
这时，她身后出现了杜婈的脸。</p>
杜婈揉了揉眼睛，又惊又喜：“皇后醒了？”</p>
阿蓝一边将我的手塞回被子里，一边道：“皇后这是喉咙干了，快将水碗拿来。”</p>
杜婈应下，随即拿过一只碗来，用汤匙给我喂水。</p>
那水里掺了蜜糖，甜丝丝的，入口之后，喉咙舒服了许多。</p>
“皇后可醒来了。”不等我开口问话，杜婈笑眯眯道，“多亏了王女让阿蓝来照顾，不然皇后腹中的胎儿可要不好了。”</p>
阿蓝在一旁道：“我们王女还要找为了大王子勾结鄂拉部杀她的事发难，这城中的乱事才平定，她就赶回国去了。临走前，她留下了妾，让妾照料皇后。幸亏皇后受的伤不在要害，虽见了红，终究还是保住了。”</p>
纵然有许多话要问，但听到这个，我心头的大石已然落了一半。</p>
我一动不敢动，手小心地挪到小腹上。只觉那里并没有什么不适，平静得一如先前。</p>
“陛下……”我的喉咙仍有些沙哑，忙又问道，“陛下如何了？”</p>
“陛下体弱，又兼劳累，也是昏睡了许久。”杜婈道，“昨日他就醒了，用了粥，气色好了许多。上皇的御医给他看过，说暂且无碍了。”</p>
我才松口气，听到后面的话，愣住。</p>
“谁的御医？”我问。</p>
阿蓝在一旁笑起来，对杜婈道：“娘子只顾着说这么许多，却忘了皇后昏睡了三日，还不知道是上皇救了她。”</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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