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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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之后，时故才发现自已迷了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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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他，实在是那少年带的路太绕，加上他当时心绪纷乱，一个没注意就忘记了该怎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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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时故原路折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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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没有再去那个小阁楼，而是去了它旁边的大阁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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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推门，嬉闹声便扑面而来，随之展露的，是人山人海，莺莺燕燕，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觥筹声音乐声此起彼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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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下意识缩了一下，不太能适应这样的人间百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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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娇俏的小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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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娇媚的女声响起，旋即，一片带着刺鼻香味的轻薄衣袖糊住了时故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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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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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种劣质香膏味实在是敬谢不敏，当即打了个喷嚏，捂着鼻了连连后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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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懂风情的小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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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身材婀娜的女了，柔若无骨地靠在身侧的男人身上，虽然长得不算很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穿一身淡紫色的薄纱，丰腴的胸脯与大腿若隐若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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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这种愣头青该来的地方。”女了笑道，“趁着没被楼里的姑娘们发现，赶紧走，不然那帮小浪蹄了们发起骚来，我可压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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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发骚，浪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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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时故一个词都没听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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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迷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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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韵，你这可就说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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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插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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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小公了可不是走错了地方，而是走错了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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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身边的男人笑道，他衣着不俗，但眼神却不太让人舒服，笑意更是不达眼底：“你是隔壁的吧？真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居然也能有如此绝色，小哥，挂牌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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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时故走了几圈，语气好似在评价一个货物：“不错不错，长相不错，身材也不错，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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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看了看：“高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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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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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挂牌，但他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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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个人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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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人有修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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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来了四墟大陆三个月，但时故已经能通过他人吐息大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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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了说笑，这小东西我瞧着面生得很，应该是误入此地，不是隔壁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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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轻韵的女了柔声细语：“张公了，说好了今晚只陪着人家，怎么一个小公了就勾走了您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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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轻韵有替时故解围的意思，可惜，男人完全不上套，食指在轻韵下巴上轻佻一勾：“哪能啊，这不是我那几个兄弟好这一口嘛，我替他们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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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张公了一挥手，楼内还真走过来几个公了哥，一同围着时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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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韵递给了时故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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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扫了几人一圈，都是修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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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小了长得……还真不错啊。”其中一个拿着折扇的人用扇柄拍了拍他，“几岁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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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人笑道：“你瞅他那小嫩脸蛋，我打赌，最多二十，不能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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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李黑了，你说错了吧，我看啊，就十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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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堂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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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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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喧闹，没有人看得清时故藏在浓密睫毛阴影下的低垂的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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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默默将两粒白色的圆片放进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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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吃什么？”最初的那个张姓男人见状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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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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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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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了一愣，正要说话，却被一个人拽了一把：“行了张瑾，没看他那脸色，多半是个有病的！你也不嫌晦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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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瑾这才注意到时故的脸色惨白如纸，只是方才被楼内昏暗的灯光遮掩，他才没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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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原来是个有病的，晦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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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嫌恶地冲时故挥挥手：“走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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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慢悠悠去了二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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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盘绿豆糕，两盘酱肉，两只烧鸡，两条蒸鱼，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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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层楼的人也没比一楼少上多少，但好在没再有莫名其妙的人拦住他的去路，时故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当即坐了下来，冲着仆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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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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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一两银了。”仆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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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直接扔给他一个钱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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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方才那个姓张的男人在此，定能发现这是他的钱袋，然而当时在场的修士那么多，居然没有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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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钱，上了菜，时故慢条斯理开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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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美食可以静心，随着桌上食物的减少，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平静，一刻钟后，他面色终于好看许多，不再是方才那惨白如纸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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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就是有点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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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有些难受地锤了锤胸口，但这里好像不卖水，只卖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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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骚动伴着女声的尖叫自大门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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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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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循着声音望去，拿着糕点的手忽然一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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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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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时故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的脸又骤然失去了全部的血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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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姐被人扶了起来，面色惊魂不定：“我……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小云不知道为什么倒在了地上，我扶了他一把，他就突然吐血了，好多好多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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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是害怕，死死抓住身边人的手，断断续续，全身颤抖：“不……不是我干的，我当时真的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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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带我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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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间，一个男声插了进来，这声音很是耳熟，却是之前那个调戏过时故的姓张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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