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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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手指好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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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袁恒在最后一瞬唯一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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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闭上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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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杀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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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声音响起得毫无预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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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的声音很特殊，像是雨夜滴滴答答的窗台，又像是微风轻轻吹过的树叶，非常舒服，让人一听就难以忘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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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时他说话的语调总是没什么起伏，也就没什么人意识到这个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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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这个特性终于显露，只是在现下这个场景之下，这声音来得有些?过分的突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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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恒怔愣地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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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却正好对上了时故忽然绽放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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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很美，笑容很……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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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回到四个月前，时故刚刚来到沧云宗的那一天，恐怕任谁也难以想到，这样的笑容会出现在这个慢慢吞吞，本本分分，甚至说得上懦弱乖巧的人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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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疯狂、冰冷、嗜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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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但又意外的并不违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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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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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鲜血溅在了袁恒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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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溅在了所有人的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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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招忽然停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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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的流动也跟着骤然停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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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很?多年，在场众人恐怕都不会忘却眼前的这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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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的、肆意嘲弄的、从未尊敬过的废物长老，与他们小心翼翼伺候着的、性格暴躁的、所有人都尊称一声前辈的世外高人，正一同坐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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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高人撑地的动作很?是狼狈，鲜血与灰尘沾了满身，此刻瞳孔紧缩，神色震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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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废物长老笑容诡异，一手伸出，轻轻拭去了前辈高人脸上鲜血，另一手，则高高地举在一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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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的手臂之间，串着一个大半修真界见了，都得紧张行礼、慎重以对的翟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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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静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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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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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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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敢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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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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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不约而同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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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了足足一个吐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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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打破这凝滞的，是胸口被整个洞穿的翟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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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翟斌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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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伴着他的开口泄洪般不断淌下，他愣愣地低下头，似乎不敢相信这血是自他身上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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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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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活了几百年的前辈大能，保命的手段多如牛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人所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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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斌是这样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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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也是这样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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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面对的，是绝对的实力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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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翟斌的动作，时故轻轻地、轻轻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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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位置的转移，裂开的屋顶间泄漏的月光只能照耀到时故下半张侧颜，却看不清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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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此刻的笑容显得异常清晰，脸上，无意中溅到的，属于翟斌的鲜血缓缓自他嘴角淌下，让他有那么一瞬，像极了自地狱中爬出的食人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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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梨涡伴着他的笑容展露，却并不代表着可爱，而是象征着恶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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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故串着翟斌的手轻轻转了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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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嘴唇微张，轻声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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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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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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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得人手脚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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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斌应声破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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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血肉像一场带了颜色的瓢泼大雨，染红了整个客栈，也染红了所有人的衣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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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高高在上的，抬手间就能翻云覆雨的青和?宗执剑长老，出窍期大圆满的顶尖修士，就这样在顷刻之间覆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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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能留下一具全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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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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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颤抖的哭声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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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哭声像是打开众人僵硬不动状态的钥匙，让他们终于自呆愣的状态中惊醒，然而震惊褪去，恐惧却后知后觉地升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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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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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蒙面人那边率先破了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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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啊啊啊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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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惊惧的声音带着破音和哭腔，颤抖变形，一个修为最低的蒙面人疯了般向外逃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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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动，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蒙面人如梦初醒，疯狂逃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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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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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选择没错，只可惜，话?语却踩中了雷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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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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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促而轻柔的笑声，好听得像只魅惑人心的妖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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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个这么笑的人还是片刻前才消弭于世的翟斌，但那个时候，众人也只是心中警惕，不至于丧失理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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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笑，却是真真切切地让众人意识到，什么是厉鬼勾魂，什么叫无常索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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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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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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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忘了问，上来补一句，小时他帅！不！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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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从妄想日六的废物，掉档成为了只能日三的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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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卡文了吧！我有没有很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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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由于后天要上夹了，所以明天（6.6号）的更新提前到早上（具体几点要看我几点码完），明天晚上八点不再更新；后天（6.7号）的更新推迟到晚上十一点半，望周知，mu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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