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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后我小的时候,长得可丑了,但是你舅舅依旧没有抛下我,而是用小肩膀硬是拖拉着我活着。后来如果不是你舅爷心善,把我们带去了高府,哪还有什么赵国公,哪还有什么皇后。那时候努力活命的时候,你母后我就在家做饭,偶尔帮着左邻右舍做些女红,最多换来半碗米而已。
共艰苦带来的感情,是深厚的,所以啊,我也就特别喜欢兄长,你父皇跟你舅舅成为好朋友,是母后最开心的事情。如今他们两个从朋友急转直下的成了仇人,你说母后我就算不受夹板气,还能好受不成?”
看着长孙面带追忆之色,泪眼涟涟的样子,李承乾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矛盾定理”。也确实是如此,历史上的长孙无忌算是比较阴险的人了,风评毁誉参半,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有善的一面。
长叹一口气之后,长孙想要站起来,李承乾和一边偷听的李泰赶紧走过来搀扶她。尽管画舫也算是集合了工学院工匠的智慧,面对不安稳的河流还是有些颠簸,长孙如今有了身孕,虽然情势所迫,不得不出来,但是还是要重点关照。
对于儿子们的关心,长孙格外的享受,刚刚升起的一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笑呵呵的就进了船上的厨房。
皇后要下厨,厨子只能胆战心惊的站在一边,生怕烫到伤到。李承乾和李泰也是焦急万分,反倒是长孙并不以为然。
昆仑紫瓜和豆腐一起炖鱼,抄起大菜刀,长孙没有一点揉捏的就剁开了草鱼,刚要下锅,见鱼鳃没有清除干净,还下手抠扯了出来,没有一点的介意。
看到这一幕李承乾就给长孙点了一个赞,看来她对“艰苦生活”的追忆,绝不是瞎说,而是真的。
鱼下锅了,长孙用了很大的决心,才挑选了一些香料放进去。
大唐缺少香料,好多着名的香料其实都是舶来品,还没有在大唐扎根。这些年走西域的商人,只要是经营香料的,只要不死,就都成了富豪。而像李承乾这样自己不带队,而是委托给别人的,更是变成了豪中豪。
坐在李泰搬来的锦墩上,长孙笑着说:“别看母后我现在腰身臃肿了很多,当初你父皇出战,承乾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也随军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军队中的大锅饭,母后我都做过。”
这件事确实挺让人意外的,就李承乾所知,大唐的军队军律很严,大将军出战,想要携带女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缴获了异族女子,都是关在战俘营,大将军一类的但凡想要那啥一两个,一般也不会出战俘营,甚至用完以后还会杀掉。没人,敢冒着泄露军机的风险,这么干的都是少数人。
不过,皇后老娘随军的时候,应该是武德以前吧。想到这里,李承乾也就释然了。
鱼肉其实很好熟,没多长时间,锅里就冒出了热气,香味也散发出来了。
长孙想要动手,厨子如何敢,急匆匆的过去端起热锅,往铁盆子里盛菜。
将菜端到了一个有磁石的桌子上,取出二米饭(大米+小米),厨子才躬身退下。
照例不可缺少的就是试毒环节,虽然对这种事情很是厌烦,但如今长孙在,李承乾也不敢冒险,只能让张赟试毒。
在张赟喝了一口汤,吃了一筷子米饭后,用不着李承乾和李泰,长孙就赶走了张赟。
阎婉虽然留着,却没有坐下,而是分餐具、给长孙挑鱼刺伺候着。
拉着阎婉的手,长孙笑道:“本宫还不到被人照顾的程度,你也坐下吧,咱们不在宫里,就用不着守宫里的规矩。”
正说着话,秀秀也走进了厨房,本来想要伺候李承乾吃饭,一样被长孙拉着坐下了。
就做“婆婆”而言,长孙是很优秀的,不过她本身也没有刁难儿媳妇的必要,看阎婉的样子就知道了,对长孙这个皇后,天下所有女性就没有不敬畏的。
不得不说长孙做的鱼滋味很不错,只是没有酸菜在,没法再现酸菜鱼这个味道,有点可惜。大唐的菘菜长得特小,最大的也就巴掌大,只适合用来蘸酱吃。
“母后的手艺真是没得说,王府里的厨子就该捆了丢出去。”
李泰从来不会放过说好话的机会,让一边的李承乾腹诽不已,魏王府的厨子可是东宫厨子的嫡传,精通各种菜肴。
“确实很是美味,不如接下来的旅程里,母后就给我们哥俩做饭吧。”
对于李承乾的话,长孙自然是乐得答应。女人自然是极度愿意做饭的,当然。前提是做饭的对象是自己的丈夫或者孩子。在做饭的途中,就能收获很多的快乐。
后宫-两仪殿
相比较此时欢乐融融的船上,此时身在两仪殿里的皇帝堪称凄惨。
御案前面的两边跪满了御医,各个都把脑袋杵在地上,汗透地毯。
如今正在给皇帝号脉的是孙思邈,也是因为是孙思邈的缘故,这些御医才没有昏过去。
此刻的李世民喘息的很剧烈,眼睛也通红的,嘴唇上还有一个大燎泡。只是这副样子,今天早朝的时候就把群臣吓了个半死。很是体贴的哀求皇帝暂且休息几天,不要再忙于政事了。
号脉不过很短的时间以后,孙思邈就拿开了手,对皇帝说:“御医的诊断没有错误,您啊,就是单纯的内火上升,需要清热解火,另外肝火旺盛,估计也是您才生完气的原因。另外,忧思过度有的时候也会引起这样的病症,就老道看来,您这就是思念皇后了,属于相思病。没事儿净思涤虑,少想些皇后,也就是了。”
敢明着劝皇帝少想皇后的,大概也只有孙思邈了。
挥挥手把如蒙大赦的御医们赶走,李世民无奈道:“现在也就您愿意直言朕的过错了,现在皇后、太子他们都是怎么了?朕错了,直接跟朕说就是,为什么非要走呢?”
孙思邈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可是他也不愿意听皇帝的碎碎念,只能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说:“陛下想必这几天都没有安歇好吧,老道遍观医典,还询问了太子殿下的意见,多次实验,虽然没有研究出想要的东西,但是弄出了这种助眠的药物。您要是觉得郁闷难解,不妨喝点药,睡一觉,也就释然了。”
李世民点点头,阻止了想要过来试药的李涧,毫不犹豫的打开瓶子,把里面的药丸倒进了嘴里。
“服药以后只要躺下歇息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见李涧欲言又止的样子,孙思邈又说:“贫道就在隔壁殿内休息,等陛下熟睡以后再行离开。”
吩咐李涧送孙思邈离开,李世民哀叹一声,也不脱鞋脱衣服,就躺倒在了床上,这是皇后的床,因为笨重的原因,也就没被带走,算是两仪殿里少有的沾染着长孙气息的东西。
回忆着夫妻之间的恩恩爱爱,在想想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李世民不免悲从心来。
没有皇后的日子,好难过,好难以入睡啊!
没有太子的日子,好难过,朕特娘的每天都要为商业奏折抓耳挠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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