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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你干的?”从宛问钟起渊。

“什么事?”钟起渊反问。

“重生女配与男主私会之事,被传得满洛阳都是。”

钟起渊面色古怪:“你觉得我会有那闲功夫去传八卦说是非?”

从宛:“……”

确实不太可能,可谁让她当初气势汹汹地表示要搞事呢?

钟起渊道:“这些土著都不是傻子,不会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这一切,不过是他们斗争的手段罢了。”

从宛双手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可若不是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这洛阳也不会刮起这么大的风。”

若不是钟起渊从岭南某座小县城的野地里找到了土豆,将之带来洛阳献给石玄明,后者也不会有足够的底气跟男主宣战。

只是私通这种事对女人的影响不大,对男人的影响就更小了,石玄微的名声没有被这桩风流韵事所毁。不过,魏王妃对此颇有微词,对石玄明而言,已经算是小小的胜利了。

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原剧情和重生者主导的剧情,除了任务的进度仍在缓慢增长,事态会如何发展,审核员与系统,乃至主神都不清楚。

钟起渊看着她,嘴角噙笑:“你说我是蝴蝶?蝴蝶美丽,我就当你夸我了。”

从宛刚想说“你真自恋”,然而看见她罕见的笑容后,心头却咯噔了下,越发觉得她这模样熟悉。

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的时间过久,她忙收回目光,道:“论臭美,你在这么多宿主里,也算无人能及的了。”

“你见过很多宿主?”钟起渊顺着她的话问。

“我在主神空间四千年,除了循例审核的实习宿主外,偶尔还会审核经历了太多世界,导致精神混乱,有厌世、灭世、背叛主神倾向的宿主。遇到的宿主,不说上千,少说也有几百个了。”

钟起渊道:“我当宿主那会儿,是谁审核的我?”

从宛道:“我哪里知道?你当实习宿主那会儿,我兴许还没出生。不过,审核员出现的时间不久,在我之前,估计是系统审核的吧!”

要不是系统审核的,也不会出现什么数据偏差,导致初代系统被回收,回炉重造。

“那你们审核员,跟宿主一样,受雇于主神?”

从宛顿了下,然后闷闷地道:“我不知道。”

“你想不起原来的出身了?”

从宛拧眉,她压根就没有为人时的记忆。应该说,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便已经是主神空间的审核员了。

不过审核员有守则,她不能暴露太多关于审核员的时,以免被心怀不轨的宿主利用,便反问:“你难道还记得?”

钟起渊沉思了片刻,道:“还记得一点点吧!”

“那你原本是什么人?”从宛来了兴致,她没来得及看钟起渊的资料,难得有机会,怎能不趁机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钟起渊反问:“你认为主神挑选宿主的标准是什么,当初主神为什么找我?”

“我如何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清楚我原本是什么人?”

从宛:“……”

不是,你既然有成为宿主之前的记忆,那么那会儿自己是什么人,有那么难理解吗?

她随口说道:“你当初绑定的不是反派系统嘛?或许你原本是个很坏的人。”

钟起渊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应该是一个毫无底线的人渣,才能肩负起当反派的重任。但是,任用一个人渣,你们主神的道德水准也不咋地嘛!”

从宛被她第二次露出的笑容闪到了眼,思绪正在发散飘远,没搭腔。

既是创造和主宰所有小世界,赋予小世界规则的主神,又怎能用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衡量呢?

钟起渊又道:“怎么,不替你的主子辩解一下?”

从宛心说,主神才不是她的主子呢!

她说道:“你若是有话想要传达给主神,我可以帮你转述。”

“我跟祂没什么好说的。”钟起渊一句话终止了这个话题。

——

与钟造和离后,孟氏与两个女儿反倒过起了逍遥日子。这消息传到钟造的耳中,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痛了他的心,又像一根刺,拔不掉、容不下,让他辗转反侧。

除了他们成婚的头几年,有岳家的资助以及妻子的照料,过了一段顺遂又融洽的日子之外,后面那十几二十年里,他看孟氏便觉得面目可憎。

可自钟起渊从道观返家,一切便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她们身上,他一次都占不了好,他的颜面和尊严也就被她们三个女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钟造气得胸口又闷又痛,——近几年他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有时候看东西模糊,夜里经常头疼,还有经常呼吸不顺畅,心烦意燥等。——他逞一时之快与孟氏和离后,见对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落魄,他又开始不甘心,然后越想越恨,竟然因此而昏厥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际,他感觉四肢无力,强行下床后走了几步路却踉跄地摔倒在地,耳朵里也“嗡嗡嗡”地吵着,他忍不住大发脾气:“别吵了!”

本就没开口的妾室、庶子们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去挨这顿骂。

最终奉魏王之命来探望他的石玄微上前扶住他,道:“尚书的身子还未康复,还需多些歇息。”

钟造不敢冲石玄微发脾气,可他的耳朵还是有“嗡嗡嗡”的声音,便猛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耳朵。

“太医,麻烦给钟尚书看看是怎么回事。”石玄微道。

从医局带出来的太医给钟造看了会儿,面有难色,对石玄微道:“钟尚书恐怕是阳虚风动……”

“何为阳虚风动?”钟琯忙问。

“即中风。不过有此先兆,还未算最严重。”

钟造闻言,目眦尽裂:“胡说,我才四十岁,怎会中风?!”

太医道:“只是先兆,只要尚书平日里注意勿要大动肝火,勿要劳累过度,饮食与床事上勿要不知节制,再配以药方煎药服用,问题不大。”

钟造并不开心,反而险些控制不住暴脾气想对太医撒气,好在他的理智尚存,答谢了石玄微,又让人恭送太医离去。

等外人离去,他才发了一通火,周氏等人劝他注意身体,也被他不耐烦地打发离去。

他不甘心地想,他才四十,正值壮年,怎会轻易中风?

定是孟氏她们害的!若非她们总是气自己,自己也不会大动肝火,便不会有气血瘀滞的情况出现。

虽然孟氏与钟造和离了,无法再当周氏上位的拦路虎,钟初鸢也无法从钟雀媛身边夺走石玄微,可母女俩仇视那正妻嫡女多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想法的?

于是她们趁机蛊惑钟造:“两位姐姐不是道士吗,懂得厌胜之术,她们想害你,简直不要太轻易了!”

在周氏与钟雀媛的蛊惑下,钟造疑心了几日,越发认为她们所言是正确的。待身子稍好,便利用职权,让底下的官吏先去找钟起渊的茬,说她无故离开道观,要被遣返回道观去。

后又有官吏找茬,说她的田没有缴纳赋税等,还以她在望仙乡纵火烧田为罪名,想将她逮捕。

抓钟起渊的人还未到,系统便跟她说:“宿主,都说你玩脱了,你看,惹来杀身之祸了吧!”

“想让我死?看谁先死。”钟起渊冷哼。

她没想到钟造的脑回路竟然这么不讲理。明明是自己作孽,偏偏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也不愿意承认过去的放纵和肆无忌惮,反而迁怒于令他颜面折损的前妻与前妻之女。

系统道:“宿主你打算怎么办?”

钟起渊沉吟片刻,道:“逃吧!”

系统:“……,你认真的?”

当日放言要钟造好看的时候,那气势多唬人啊,怎么怂了?

钟起渊理直气壮:“认真的啊!”

系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懂什么。”

钟起渊带着孟氏、钟初鸢麻溜地跑到了云家去寻求庇护。

从宛:“……”

不是,你跑路跑到云家来是什么意思?

偏偏云母得知了钟造的所作所为后,十分怜惜她们,道:“你们便在云家待着,我看谁敢抓你们!”

钟造的官职虽高,可这些官吏也不敢得罪云家,正为难,石玄明便也收到了消息。

得知钟造这些日子正在找钟起渊的茬,石玄明的脸色立马不好了起来:“明知钟道长于我有恩,而我还需仰仗她帮忙种植土豆,解决粮草的问题,钟造偏偏要对她出手,这是公然挑衅我!”

他立马跟魏王说:“太医说,钟尚书有中风之兆,是因积劳成疾。眼下国力微弱、国库空虚,正是户部最为忙碌的时候,为了钟尚书的身体健康,不使阿耶损失一位栋梁之才,不若让他继续为阿耶出谋划策?”

魏王妃不喜钟造,虎毒尚不食子呢,他竟然小心眼地连前妻、嫡女都不放过!饶是他再有才华,可私德如此败坏,恐有一日会做出更狼心狗肺的事情来。

在魏王妃上眼药之后,魏王石洪虽然舍不得让钟造的才能被埋没了,但也知道钟造的中风之兆。为了体恤他,以彰显自己的仁德宽厚之心,便擢升他为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是皇帝的私人秘书,早前一百多年甚至还夺了中书省起草诏书的职权,不过自天下动荡后,翰林学士的地位便跌至谷底,沦为了显达但清闲的职务。

更何况如今皇帝已是傀儡,压根就没有什么诰命需要起草,钟造当了翰林学士,地位提高了,实权却没有多少,还得帮魏王监视皇帝,他如何不惊慌?

其实他冷静下来后,就后悔对钟起渊出手了,可谁让底下的官吏“过于”察言观色,揣摩上司的心思,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他得罪了石玄明,往后想当墙头草已经是不可能的。往后只盼石玄微能取代石玄明,他才有出路了。

——

云家,从宛盯着钟起渊:“危机解除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钟起渊抓着手中的小锄头,给云家的花圃翻土,一边翻,一边道:“男主一日不死,危机便一日不除。”

从宛脊背一凉,问:“你的目标是男主?”

还以为她安分了,没想到她想对主角团下手了?!

“钟造虽是人渣,平日里对妻女也多为厌恶,但他既然有意让我离开洛阳,又怎会忽然让人以纵火烧田之罪抓捕我呢?所以后面的事不是他所为,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怀疑男主干的?”

“嗯哼,他自然不希望我有机会帮石玄明,更不希望钟造日后被石玄明拉拢,所以他一方面对我出手,阻止土豆的推广,想借此打压石玄明,另一方面也绝了石玄明拉拢钟造的心思。甚至,抓了我,还能趁机要挟我为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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