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淡茶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21章 愁云剑法,跳丸蛰身,如水剑道,花淡茶浓,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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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绳棍,雨挂眉睫。

古彩戏师温斡尔手中绳索陡然揭起,便向张打油当头劈下。绳体破开雨帘,夹着哨音、顷刻便至,似要将他一劈两半。

张打油侧步闪躲,扁担翻过手臂、向绳索袭来处挥格而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扁担被绳索荡开,强劲力道催着张打油向旁侧连退数步,才堪堪停了下来。张打油顿觉虎口酸麻,不禁对温斡尔的膂力、又忌惮了几分。

然而绳索余势不衰,径直抽在了木质台面上,霎时间水花飞溅、就地分开一道笔直醒目的水痕。而被雨水泡湿的台面,已然多出几树深刻的裂纹来!

温斡尔冷笑一声:“阁下既对‘绳技’不屑一顾,为何却不敢接下?想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罢!”

张打油自然不受他激将之法,右臂微撤、抓握在扁担一端,左手竟掐了个剑诀,面色淡然道:“耍把式卖艺的功夫,又能强到哪里?方才是张某存心让你,免得叫江湖同道说我张某欺负外行。接下来这套‘愁云剑法’你若能接得住,张某甘愿认输!”

张打油话音方落,手中扁担忽而不见,只有一道浅淡的虚影掠过。

虚影极快,瞬发即至,不曾惊动雨帘。温斡尔只来得及将手中绳索向前一挡,身子便似断线纸鸢般飞出,砸在两丈外的台面上。

温斡尔又惊又怒,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手中软趴趴的绳索再度抡起,登时硬成一杆长矛,向张打油咽喉戳去。口中也不饶人:“凭你什么‘愁云剑法’‘惨雾剑法’,敝人都要叫你溃不成军!”

张打油摇摇头,不愿再与这康国蛮子废话。手中扁担招式又变,崩削之际、仿佛被风搅乱轨迹的雨丝,叫人捉摸不定。

扁担疾掠而出,先将温斡尔绳索击偏,才又折转方向、奔温斡尔周身要害而来。待欺至腰肋、想要猝防时,却是迟了半分。温斡尔只觉左肋下一阵剧痛,身体已躬成了虾米,双脚撤开数步,拖着长长绳索,满心只剩下狂怒憋屈之感。

温斡尔抹了把额上莹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眸光森寒道:“你、你这招剑法有什么明堂?怎可将速度与虚实都兼顾到?”

张打油本欲乘势追击,听温斡尔问起,这才暂收了扁担,昂头答道:“张某这招叫‘雨摇风乱’,摹仿的便是风雨飘忽之势。将原本凝练干脆的剑招,多加了些‘捉摸不定’进去,才令这一招无从预判防范……”

张打油话未说完,便被温斡尔手中绳索偷袭而至。那绳索不再死硬倔强,仿佛一条鬼祟的小蛇,顷刻缠在张打油脚脖子上。不待他抽脚闪避,绳索便向后一拽,登时将其左腿牵得前劈下来,身子也随之一矮,直直坐在了台面上。

温斡尔一招得手,嘴角微勾,左掌在百衲斑斓袍间一抹,登时多出数枚枣核箭,便向张打油头颈、身子甩出。

张打油左腿向前劈开,身子难以闪避,只得将手中扁担撩起、使出一招“弹泪拨弦”,向枣核箭迎去——

“呯呯呯呯!”

枣核箭尽数打在扁担上,发出清脆声响。旋即被反弹开去、蹦跳着没入雨中,再也寻不到踪影。

四方台下,肖湛见状惊道:“这个张三哥!手中扁担竟然是精铁所铸!瞧粗细大小、只怕该有数十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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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固行德亦附和道:“若是做棍棒使唤,气力大些的皆不在话下……可瞧张三哥的手段,竟是举重若轻、如臂使指,将那扁担当作了长剑!这份膂力和功力,贫道是心服口服了!”

杨朝夕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心头惊异:“我与张三哥亦相识不久,只见过他吟诗卖油,不曾想他还精于剑法!现下这剑法意在形前,招式轻灵,纵不及裴将军、李太白,亦算得上剑术大家了!”

廖海谦正要凑趣说几句,却被尚思佐打断:“几位师弟还是安心观战,这等不可多得的剑术,漏瞧一招,都是遗憾。”

几人这才住口,重向台上望去。

温斡尔眸子一张一缩,似笑非笑道:“阁下好俊的剑法!只可惜手中扁担未曾开刃,连把柴刀尚且不如,又如何敌得过敝人这盘绳索?”

说话间,温斡尔已将绳索撤回,重往地上那盘绳索中一揉。之前被挣断的两截绳头,登时复原如初!

绳索又湿又重,盘在地上,仿佛择人而噬的蛇蟒。温斡尔单手抄起,向前掼出,那一整盘绳索便在半途中抖散,变作大大小小数十个绳套。绳套高低错落、大小不一,齐齐向张打油当头罩来。

张打油扁担挥起,奋力劈削:水湿藤蔓、苔上秋千、昨日流年、柳影纠缠、酒冷衾寒……诸般剑招次第抛出,虽又急又快,却分毫不乱,颇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

精铁扁担那又钝又圆的边棱,此时利如剑锋,被斩中的绳套纷纷断裂开来,洒得满地绳头。只有寥寥几根套在张打油脖颈、双臂上。

温斡尔刚欲就势回扯,扁担便横掠而过,顷刻将这几根绳索也悉数斩断。晃得温斡尔连退数步,几个趔趄后才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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