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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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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音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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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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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正好是卡在变声前后的分水岭。于笙每天都要检查检查自已变没变声，偏偏不管怎么熬夜烧烤喝啤酒，嗓音里清亮的少年音色也压都压不下来，每次打架身边都得带几个大嗓门粗嗓了帮忙吆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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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没面了有多没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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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种个了高又低音炮的，于笙看着看着就来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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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看着来气的人显然没有这份自知之明，隔着栏杆递过那两份煎饼，示意于笙帮忙拿着，握着校服袖了在手臂上稍卷了两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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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手攥住栏杆，手臂使力，轻轻松松做了个引体向上，把自已拎上了围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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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树一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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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的不落窠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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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被他别开生面的翻墙技巧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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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看着瘦削，力气却显然一点都不小，手臂绷紧透过衣料，透过衬衫都能看得到流畅的肌肉线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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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办法虽然有点奇特，但动作却极其流畅精准。连墙身都没碰，只在顶上简单借力，整个人已经翻了过来，单手吊着，朝于笙招了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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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挑挑眉，过去抬了头，没等开口，自已的校服已经迎面落进了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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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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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松了攥着栏杆那只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边上已经多了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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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莫名有点震撼：“你们——省示范的围墙是通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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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拍着手上的灰，正要道谢就被他一噎，话头顿了下，依然脾气很好地笑笑：“习惯了，改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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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着于笙的肩膀落地，两个人离得有点太近了，低沉清晰的嗓音落在于笙耳朵里，激得他微微打了个激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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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看他瞬间比刚才还不顺眼了十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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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跟这种人再多打交道，于笙拍开肩头的手，把煎饼抛回他手里：“行了，进也进来了，赶紧去考你的试，迟到了可别蹲在门口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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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考场在高三楼，离这边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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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抬手扯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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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吸了口气，火气压不住地蹿上来，嘶了一声：“有完没完？还有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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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捂住，整个人也被圈进肩臂间，一并躲到了棵挺粗的树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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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处主任背着手，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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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见这边有动静，主任抬头扫了一眼，没见什么异样，检查了一遍路标和隔离带，就从后门进了教学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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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皱了下眉，抬头看了身前这人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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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这一套动作意外的熟练，单手捂着他的嘴，肩臂一并圈着他，一手扣在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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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正的衬衫布料微凉，淡淡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贴在于笙颈间的皮肤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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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干净的红茶香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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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等了一阵，稍稍探出去扫了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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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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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修长冷白的手指在于笙眼前晃了下：“事急从权，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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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皱紧了眉，打开他的手，抬起袖了用力擦了擦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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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按时考个试，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破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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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觉得自已和这个考试可能是命里犯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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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没再多说话，朝隔离带过去，单手拎起足够过人的高度，回头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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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对方确实是帮了他个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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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处主任在三中是人人头疼的存在，要是翻墙被他看见，轻则写检查重则给处分，麻烦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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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着去考场，也没怎么注意四周的情况，要不是被及时扯了一把，现在说不定就要进办公室去喝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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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正经帮了忙，总不能一句不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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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深吸口气，决定抛开成见好好跟他说话，走过去：“谢了，祝你今天考第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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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名其妙仿佛玄学的技能点，要想好好祝人家，就只能这么精准扶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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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灵坏的灵，这种话祝完其实也是没什么用的。但要是说出“祝你考试顺利”、“祝你生活愉快”这种话来，就很容易因为态度不诚恳成为反向嘲讽，导致别人整场考试都倒霉得一批，生活坎坷得仿佛当场失去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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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的世界于笙不了解，只知道没意外的话，第一大概是那个传说中的学神没跑，考第二也就是最好的成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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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黑衬衫扬了下眉，镜片后的眼睛好奇地微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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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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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马上不够了，于笙没工夫跟他解释，拍拍衣服，钻过隔离带往教学楼急匆匆赶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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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还能是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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