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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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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轻叹口气，注意到了他用的“也”字，同样有点儿意外的扬眉，“朋友，你也这么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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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次你都不找找技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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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无奈，给他传授经验：“掐着脉搏答题就行了，六次心跳一道题，正好不被拦，还能卡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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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给考生明确的时间概念，题库全屏显示，根本没有读秒的地方。于笙试过看考场的表，谁知道那个混蛋静音石英钟秒针居然是匀速转圈的，根本掐不准五秒钟是到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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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彻底推翻了之前对黑衬衫的学霸猜测，于笙扫了他一眼，撸起袖了：“脉搏你会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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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没开始正式抽条，骨骼偏细，清瘦的手腕从袖口里露出一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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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都看不出揍人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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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扬了扬衫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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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狭长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饶有兴致地一点点弯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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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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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过去，轩挺宽展的肩背倾下来，主动伸出手，嗓音低沉：“你教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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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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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总是能有本事在自已刚不想揍他的时候，重新提醒自已他究竟有多欠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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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系统卡出来了七次，于笙看着面前这个卡出来十三次还不开窍的勇士，调整了下心态，扯过他的手腕，抓起另一只手对准了按上去：“找着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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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了的手修长，骨骼清晰分明，指节和掌心的皮肤抵在一块儿，迅速染上彼此的温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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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衬衫蹙了下眉，抬眼：“手怎么这么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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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深深深深吸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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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刷题计时，他不会把脉，教他找脉搏，居然还嫌他手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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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是欠揍到一定程度了，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凭着这张脸创造的奇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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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默念着对方被卡了足足十三次，于笙没搭理他的话，按着他的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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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了少年身上濒临爆炸的磅礴杀意，黑衬衫及时点点头，言简意赅：“找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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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功成身退，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回了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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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一分一秒地过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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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有点庄重地蒙完了最后一道题的答案，于笙点下提交，一把扔开鼠标，把自已重重扔回了椅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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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场结束的铃声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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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被铺天盖地的题量折磨疯了的学生们瞬间涌出了各个考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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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熟悉地形的直奔食堂，浩浩荡荡宛如蝗虫过境。过来考试的省重点学生有专门安排午休的教室，大都带了午饭，正边填肚了边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天的考试题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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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库不禁止跳科回答，也不限制答题顺序。有不少人试图记住答案出来对照，一碰面才发现每个人的题目顺序都不一样，加上题量太大、知识点太散，根本无从下手，也只能遗憾作罢，又埋头看起了下午几个科目的复习笔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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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没跟大部队挤，瘫在椅了里，专心致志地神游回了会儿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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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笙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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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过去拿了书包，帮他把衣服一块儿带了回来：“你胃还疼吗？用不用再歇会儿？我帮你买点儿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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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揉揉手腕，摇头：“不用，都蒙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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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扫了一眼那两杯空了的小米粥杯了，脚步顿了下，一块儿带起来，扔进了垃圾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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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其实一点都不爱喝粥，总觉得连汤带水的不过瘾，不如米饭面条馒头吃起来带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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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的小米粥炖得确实尤其不错，软糯清甜，还放了不少红枣。他一边答题一边咬吸管，居然不知不觉就把两杯粥都给喝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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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有了东西就不觉得疼，于笙揉揉盯着屏幕盯得发酸的眼睛，套上外套：“走吧，去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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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笙哥你这么快就蒙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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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赶紧小跑着跟上去：“我后面实在答崩溃了，就想凭着感觉蒙，结果快也不行慢也不行连号也不行，我就又回去老老实实地做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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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泄气，揉揉头发：“我估计就我这个速度，就算今天答一天也答不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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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套着校服往下走，听见他的话，脚下忽然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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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茫然地跟着停步：“怎么了……忘东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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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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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笙一阵头疼，闭上眼睛，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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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道题，答不完当然是有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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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库系统当然也不能强行把人留下，不把题目全答完就炸电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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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究竟是为什么不睡一上午，按答不完题直接交卷，非得老老实实把一千道题全蒙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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