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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泽!”</p>
“是刚成君!”</p>
“他如今的年岁当很大了,他算是秦国历经数朝的老臣了,自昭襄先王岁月,就有名气了。”</p>
公孙丽念叨一声。</p>
对于蔡泽。</p>
有些印象,稍有所想,便是知晓更多。</p>
“的确如此!”</p>
“应侯!”</p>
“文信候!”</p>
“还有嫪毒等人。”</p>
“还有武成侯!”</p>
“……”</p>
“蔡泽在秦国,历经许多人许多事。”</p>
“那个时候,朕还很小。”</p>
“如今一晃,朕都四十有余了。”</p>
“天下间,朕当年认识的一些人也都逐步离去了。”</p>
“蒙恬!”</p>
“朕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位英气勃发的少年兵士,现在……已经是为帝国镇守长城的柱石将军!”</p>
“还有郡侯!”</p>
“他当年入咸阳宫的时候,年岁也就比曦儿大些,现在……膝下也已经有那般多的子嗣。”</p>
“……”</p>
“朕……朕的年岁也会越来越大,朕会慢慢变老,好在还有丽儿你在身边,你没有太大的变化。”</p>
“每次见到丽儿你,朕都会升起一股少年之心。”</p>
嬴政叹语。</p>
岁月。</p>
一晃就过去了。</p>
蔡泽。</p>
于其而言,当年在昭襄先王面前纵论国事,怕是历历在目,现在……天下已经一统。</p>
武成侯王翦,更是去了。</p>
王翦!</p>
他当年也是一位帝国少壮将军,一晃……已经去了。</p>
岁月。</p>
带走一切。</p>
而帝国,还有许多事情。</p>
扶苏。</p>
高儿。</p>
……</p>
知晓高儿之事,更是心中不尽感慨。</p>
“……”</p>
“陛下。”</p>
“切勿触景生情,感怀己身。”</p>
“如今郡侯和阴阳家之人蜃楼东行,便是为陛下寻找海域仙山,炼制长生不老丹。”</p>
“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p>
公孙丽一时间,也是有些沉默。</p>
岁月。</p>
带走了许多人和事。</p>
于陛下是那样。</p>
于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p>
爷爷早早就去了。</p>
两位师兄也去了。</p>
自己在诸夏间的一些朋友,多年来,除却一二之人,其余也不知情况,咸阳宫内,时常有感伤。</p>
陛下!</p>
当年野王之时,陛下亦是那般的英俊绰然,现在……面上的确有岁月的痕迹。</p>
自己!</p>
丹药之故,驻颜有术。</p>
尤其。</p>
看着阳滋一日日长大,都快成人了,岁月的痕迹不在自己脸上,却在心间深处。</p>
“长生不老丹。”</p>
“丽儿觉得东皇太一可以将丹药炼制出来?”</p>
嬴政轻抚着手中的柔荑。</p>
“……”</p>
“这……,陛下,阴阳家既然敢那般言语,当有一二手段。”</p>
“否则,阴阳家的代价……很大。”</p>
公孙丽略有迟疑,给于肯定道。</p>
虽然知道长生不老丹过于飘渺,终究阴阳家有胆子施为。</p>
“代价!”</p>
“如果长生不老丹拿不出来,阴阳家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p>
“但是。”</p>
“数千年来,长生不老丹一直是虚无传说,朕其实对阴阳家可以炼制成丹不抱很大希望。”</p>
“一线希望。”</p>
“朕还是愿意一试。”</p>
“朕之寿数,朕其实不求多,只要朕可以活到昭襄先王的寿数,就很满足了。”</p>
“真的可以满足。”</p>
“天下。”</p>
“再给朕三四十年的时间,朕可使天下变换一番模样。”</p>
“三四十年!”</p>
“也许,真到那个时候,朕会渴求更长的寿数。”</p>
“郡侯!”</p>
“郡侯修行有成,寿元过百,轻而易举。”</p>
“朕多有羡慕。”</p>
“那也是朕近年来修习《太极十三式的缘故,郡侯说了,凡俗之人修习之,每日勤学不缀,寿元也可绵长。”</p>
长生不老丹。</p>
阴阳家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p>
于自己而言,就算没有长生不老丹,天下间的许多事情,该做还是继续做,还要做的更好。</p>
“陛下!”</p>
“妾身……妾身会一直陪伴陛下身边。”</p>
公孙丽秀首靠过去。</p>
阳滋如今都已经这般大了,当年的许多事情,唯有封存于记忆深处,陛下现在不仅是自己的男人。</p>
是自己的丈夫。</p>
也是阳滋的父亲。</p>
是高儿、泰儿、月裳他们的父亲。</p>
陛下安好,一切安好。</p>
“再过数年,等高儿再大一些,朕准备从宗族开始,落下五等爵!”</p>
“那时,高儿就可好好历练历练了。”</p>
“朕会选派得力之人相左的。”</p>
“其余公子,也会那般。”</p>
“若然没有长生不老丹,朕如今也该为帝国长远考虑了。”</p>
“否则,武王、昭襄先王岁月的混乱就可能再生。”</p>
揽着身边的丽人,嬴政再次说着一些事情。</p>
“五等爵!”</p>
“这……,陛下,这岂非有违背秦法?”</p>
公孙丽讶然。</p>
这件事,陛下以前和自己简单提过,当时自觉很难,甚至于不太可能,陛下是推崇商君和韩非的。</p>
他们的书,自己也读过。</p>
他们之意,有一处很重要、很明显,那就是无功不受禄,世袭世爵要尽可能避免。</p>
五等爵!</p>
岂非与之相左。</p>
“五等爵!”</p>
“算是一种妥协!”</p>
“一位位公子可有爵位在身,却不会落下封地、食邑之地,尤其是封建之事,不会有。”</p>
“至于食邑之地,需要他们自己去挣来。”</p>
“家国一体!”</p>
“朕的子嗣,也需要一条路,亦是为帝国长远故!”</p>
“具体……还在商榷之中,待郡侯从海域归来,当细细筹谋。”</p>
五等爵!</p>
二十等爵、商君之法,如今的天下非百年前之天下,许多事情也要变化,一成不变的东西不存在。</p>
天下归一!</p>
二十等爵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p>
如果不给与解决,后续的麻烦会更严重。</p>
以五等爵给于缓缓代替,是一个法子。</p>
需要时间。</p>
看向肩头的丽儿,嬴政也没有细说太多,百多年前,二十等爵的出现,是商君根据魏国李悝、吴起等人的法子汇总而来。</p>
五等爵!</p>
大周岁月也有,却不会一模一样,也需要变化。</p>
使之更适合现在的秦国。</p>
宗族之事,郡侯当有参与,而且,郡侯最好还要一力担起来,因为……自己相信,有郡侯相助,事情会做的更好。</p>
“陛下!”</p>
“妾身觉如今帝国诸般事,较之未有一天下之前,还要麻烦、棘手。”</p>
公孙丽没有在五等爵的事情上多言。</p>
有些事情,不该自己插手,不该自己问,相信陛下会有安排的。</p>
“守业更比创业难!”</p>
“郡侯当年于朕说过的。”</p>
“先前,帝国没有一天下的时候,大秦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耕战!”</p>
“现在。”</p>
“不能如此了。”</p>
“天下很大很大,之前秦国紧紧西陲一隅之地,一件事就算很大,也就在眼前,翻手可以处理。”</p>
“现在,一件事出现,稍有处理不好,蔓延天下,就会成为很大的麻烦。”</p>
“法道,也需要给于变化。”</p>
“帝国现在的战事不多,天下需要安稳,是以,儒家……接下来看他们的手段如何。”</p>
“朕为始皇帝。”</p>
“要为帝国打造一个最为稳固的根基,唯有坚固的根基,才能够承载帝国更久远。”</p>
“方能二世、三世、百世的传承下去。”</p>
“……”</p>
帝国现在的事情更多了,每一日,国府送过来的文书都成堆,若是不给于及时处理,天下就要出事了。</p>
长生不老丹。</p>
它是否可以炼制出来,不会影响自己对帝国的规划。</p>
嬴政畅想诸般,徐徐说道。</p>
“……”</p>
公孙丽静静听着,耐心的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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