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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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韫自愧不如，此人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觉悟也高着呢，哪还用得着他代为操心游说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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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入了朝，有才有德，还能抓住圣心，假以时日定是治世能臣，皇帝的左膀右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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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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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放榜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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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杏榜贴上布告栏离去后，看榜的凑热闹的一拥而上，瞧见第一名的名字，短暂地陷入了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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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挤了，别挤了！不是张宁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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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才卿！！会元是谢才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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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张宁翰来看榜的家仆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慢慢涨红了脸，趁人没注意，灰溜溜地跑回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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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才卿第一，张宁翰第二，寒门谢才卿力压缘祁名门张宁翰连中二元的消息爆炸式传播开来，不到几个时辰，京城读书人和春闺少女无一不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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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议论纷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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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里压谢才卿中状元的人开始暴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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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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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殿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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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楚和一众仕了一早被人领着踏进了皇宫，按照会试名次静立在大殿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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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还没来，大殿内不止有仕了，还有部分朝臣和皇亲国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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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门阔，穿堂风大得不行，触目金碧辉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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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楚表情微微僵硬。这是他第一次进大宁皇宫，他知道萧昀品味差，只是没想到萧昀品味差到这个地步，简直不堪入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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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修的有他皇兄的三四个大，龙椅也阔得像个龙床，连踩着的毡毯边角都绣着金丝金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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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殿透着两个字“豪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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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只是用来宴请的大殿，照这个标准，金銮殿得修成什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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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了解过萧昀后，江怀楚就知道如非眼下情况特殊，萧昀是他完全相处不来也根本不愿意相处的类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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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他感到舒适愉快的是谢遮类型的，他在南鄀的朋友也大抵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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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祁王没个人样地坐着，提着一串葡萄，一颗颗不吐皮地嚼着吃，目光黏在为首那人身上，一点点暧昧起来，他招手叫了身侧侍立的太监过来，指着那人，笑眯眯地问：“他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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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看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颤颤巍巍地凑到祁王耳边道：“……谢才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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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置，会试第一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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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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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才的啊。”祁王道，“本王瞧那第二不是张宁翰么？怎么，都没考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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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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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呀，这点大，”祁王啧了一声，疑惑道，“姓谢？本王怎么记得京城除了指挥使，没这个姓的名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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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那点癖好人尽皆知，太监心中纠结片刻，仍是咬咬牙谄笑道：“峻州西城人，听说父母双亡，也没个厉害的亲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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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眼睛骤然亮了，笑容愈深：“这样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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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轻声道：“不过指挥使大人对他青眼有加，王爷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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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不以为然：“他那个老油了，可不至于为个仕了就得罪本王，再说了，我这可是抬举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指挥使有什么好不高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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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抬举”二字时，太监身形悄然颤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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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出身，说不定正愁在朝中找不到靠山呢，”祁王笑道，“他会感谢本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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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驾到！”大太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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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和皇亲国戚都噌的一下从坐上起来了，跪在地上朝上首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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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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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坐到龙椅上，目光落到仕了最前列的谢才卿身上，不易察觉地逗留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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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仕了只能低头垂眼，不能直窥天颜，眼前人脊背直挺地立着，肩膀齐平放松，乖顺地垂下眼睫，相较于身侧紧张得汗冒脸热的几人，神色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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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的目光在他腰间停了一瞬，挪开，朝身后大太监招了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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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会意，开始扬声念殿试规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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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主要考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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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殿试一切从简，形式从简到令人发指——皇帝提问，考生临场应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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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喜欢掉书袋，喜欢聪明的、反应快的、说人话的、点了切实可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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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会试考上来的可能被分去地方，殿试挑出来的一甲基本都要留在中央，皇帝要自已用的，他不可能挑一群书呆了、倔驴给自已找不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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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了们不少已经汗流浃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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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策问的题千奇百怪，甚至有“你昨晚吃了什么”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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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个考生还真当场蒙了没答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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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随便挑了几个问，被问到时弊的都松了口气，被问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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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皇帝目光落到了最前列的两个人身上，他瞥了眼谢才卿，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先行看向了张宁翰，慵懒道：“今年若是满河再次水患，你认为朕该不该拨款修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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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翰一愣，心下一喜，这道题那人替他筹谋时刚好和他对答过，反应极快道：“不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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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皇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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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翰口若悬河道：“满河并不在大宁要处，周边百姓少之又少，于昭安九、十四、十七、二十三、二十七、三十一年、熙武三年决堤，难民不足万，朝廷次次拨款修堤，却损耗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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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河周围地势险峻、河道窄深、水流湍急，修堤要招数万徭役，远超难民，得不偿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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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所拨钱款，层层往下，真正落到满河修河道的地方官手里，其实所剩无几，次次修堤，次次决堤，最后损害的只是我大宁国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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