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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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喂？老师……”</p>

关作恒道：“还没定下，到时校方会通知。”</p>

男人感到莫名其妙，应了两声，最后挂了电话。</p>

关作恒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问这样的家庭要一张全家福的照片。</p>

他圈出徐同学留在资料上的邮箱号，通过这个逐渐搜到了对方的微博号，这个女生似乎爱追星，整个微博都转发的是爱豆的照片和视频，有少量的日常，还有自拍，可并没有家里人的相片，只是在今年六七月，似乎心情不佳，转发了很多感慨的文字。推测那会儿亲人刚刚去世。</p>

点开女生的关注列表，他挨个去看，很意外地，在列表里看见一个眼熟的ID。</p>

小烦很烦。</p>

和周进繁名字里的繁不是一个字，但他下意识地就点了进去，果不其然，那就是他的微博账号，有一百多的粉丝，五六百的关注。</p>

周进繁的微博号喜欢发点文字摘抄，前些天发了照片，拍的是藕圆：“这个藕圆真香！！！好甜好甜，甜过初恋~”</p>

上个周末发的是露台的照片，他们家露台花枝繁茂，唯独他拍的盆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p>

配字：“我的蒲公英什么时候开呀~”</p>

有好多条都是有关这个盆栽的动态。</p>

再往前翻，还有和同学聚会的自拍，同学生日，遛狗，玩密室逃脱……再往前，到三月份，他发了一张朱古力生日蛋糕的图，蛋糕上插着14的数字蜡烛。</p>

配字：“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望天。”</p>

只是看了眼日期，就返回了。</p>

他的本意不在于窥探周进繁的社交生活。</p>

花了一点时间，关作恒找到徐同学父亲的社交账号，随即找到了一张早年的游客照，相片上的女人很美，可只看一眼，就知那不是自己要找的人。</p>

他不记得妈妈的脸了，可仍然非常能确定，这些都不是，全都不是……</p>

周进繁是隔了两周，一月放元旦的时候去关家的。</p>

奶奶早就出院了，但是好像上次摔倒造成了一点小影响，老是唤腰疼，看了中医、做了针灸也没法子，现在不喜欢走动，经常躺在床上。</p>

周进繁陪她看了会儿电视，还给她讲笑话。</p>

下午，他在关作恒的书桌上写作业，关作恒在旁边坐着，看他的试卷。</p>

“你们期中考的试卷……”他凝神。</p>

“啊，那个……”</p>

他记忆力过于强大，直接认出，那是考试前周进繁拍照发给自己，问他怎么写的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题型。</p>

“那个题……”看着他的表情，周进繁猜他是不是发现了，挠挠头，“我好朋友考试前拿给我的，让我写，我那会儿不知道这是考试题。”</p>

他低着脑袋，摸鼻子：“我不是故意作弊的。”</p>

“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关作恒看着他，似乎在思考别的事，压低了眉骨，接着蹙眉：“你朋友怎么提前拿到试卷的。”</p>

“可能是…认识出题老师吧。他没告诉我，让我不要说来着，表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他那天考试也有顾忌，明明会了的题型，都没敢写对，感觉漏题和普通的抄别人答案并非一个概念。</p>

他知道付时唯不需要这种东西，付时唯弄来这个，想必是为了自己。</p>

如果上学期期末能考到百名以内，下半学期保持水准，直升是很稳的。</p>

关作恒摇摇头，把试卷给他放回去：“这种事不要给第四个人说。”</p>

“我当然不会说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没有其他人了。”</p>

“继续写。”</p>

大约是有些犯困，周进繁胳膊肘撑着下巴听他给自己讲错题知识点，迷迷糊糊的，脑袋忽然颠了一下，撞在他胳膊上。</p>

关作恒抬手用手掌心托住他的下巴。</p>

周进繁在他手心里仰起头。</p>

那手把他的脸托正，就收回了。</p>

他揉了揉眼睛，听关作恒说：“昨晚熬夜了？打游戏？”</p>

“没打游戏……我好多天没去玩了。”</p>

昨晚他又想起奥利奥，默默地在被窝里掉眼泪珠子，翻找出手机里的小狗视频来看，等他意识到时间的概念，已经是凌晨三点了。</p>

“去睡会儿吧，或者我送你回去。”</p>

“不走，我要吃藕圆。”周进繁趴在他桌上：“那我闭目养神十分钟吧。”</p>

“去躺着休息下。”关作恒道。</p>

“诶？”</p>

关作恒抬了抬下巴：“我床上。”</p>

微微张大了眼睛：“你说真的哦？我衣服都没换。”</p>

“去睡吧，睡好了再起来写。”关作恒看了眼时间，“现在两点，你睡到三点吧，我出去买点东西。”</p>

周进繁没有在其他人家里睡觉的习惯，尤其是他还喜欢关作恒，睡人家床上多不好意思啊……他稍微犹豫了下，说：“那我睡沙发吧。”</p>

“随你。”</p>

周进繁去他家沙发上躺着了，他穿着外套，春城的冬天无需盖被子，他躺下了，过了两分钟，关作恒丢给他一张毯子，还有一个枕头。</p>

枕头是灰色格子，很普通的款式，正是他床上的那一款。</p>

“表哥，这是你的枕头？”</p>

关作恒只吐出一个字：“睡。”</p>

他嘿嘿一笑：“你枕头是香的诶，洗发水好好闻。”</p>

关作恒没出声，在门口蹲着换鞋。</p>

农贸市场门口，又遇见了狗贩子，这回关作恒多问了两句，但没买。</p>

一个小时后，他提着藕圆回去，周进繁还在沙发上睡着，毯子掀开搭在肚子上，衣服领子微敞，露出细白锁骨，鼻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眼睛闭着的样子瞧着很乖，脸颊睡得潮红，像一只萨摩耶幼犬。</p>

那是今天在狗贩子那里问来的，有一只小小的，雪白的蓬松毛发，眼睛格外的圆，还会笑。</p>

他抬起手。</p>

在鼻尖上很轻地戳了一下。</p>

周进繁好像感觉到了痒，把头扭开了。</p>

他是被香气勾醒的。</p>

睁开眼睛时还有起床气，声音有股黏糊劲：“唔，表哥…你炸了藕圆吗？怎么这么…香啊。”</p>

“嗯。”他把碗端出来，藕圆的包装袋早已不翼而飞，推到周进繁面前，“吃吧。”</p>

那碗很大，躺着十几个大藕圆，周进繁闻了闻，上手就吃，发出热烫的感叹：“天！你手艺这么好啊！跟卖的一模一样！真是自己做的啊？”</p>

他说是。</p>

买回来亲手复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