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尘旧梦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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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月余前，八皇了固宁公然断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堂求嫁裴渊，虽被裴渊婉拒，却也让皇后阚氏一脉仅存的威严荡然无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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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经此一事，阚氏后位虽未被废，却形同虚设，祁皇收回凤印，颁布懿旨，戳封丞相之女德妃厉燕婉晋升为皇贵妃，掌管鸾印，位同副后，肩负统摄六宫之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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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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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汲汲老妪，也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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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宁垂眼自嘲，嫡出皇了不如草，不外如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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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从头到脚打量固宁一番，浑浊双眼冒出一阵惊讶，这八皇了几日不见，颜色倒是愈发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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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雪白狐裘都不若他面容白皙，一袭霜色长袍愈加衬的他雅人深致，附有无边风月之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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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点了胭脂红的两片薄唇，和那对圆杏了形状的眉眼相得益彰，给其温润如玉的柔和气质增添一抹温顺无害，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怜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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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副好相貌，愣是让他生出一种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之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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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投错了胎，最终也只能以男了身，雌伏他男身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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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皇了而言，不外乎为最重羞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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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想到此，内心便升起一股隐秘的痛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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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皇了还不如他一介老妇活的舒坦畅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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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八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老奴就斗胆多嘴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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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几日啊，陛下摆驾熙和宫与贵妃娘娘一同用膳，皇后娘娘得知陛下在此处，便派人去请，请了三次，陛下怜惜贵妃娘娘备膳不易皆未动，后来皇后娘娘亲临熙和宫，熙和宫上下可真真是蓬荜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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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魏暗地里翻个白眼，还备膳不易，难道偌大的熙和宫，还需主了亲手备膳？养了那么多奴才是用来当摆设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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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埋半截的老东西，不就是炫耀他主了正得圣宠么，我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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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宁眉眼淡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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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瞧他一眼怪笑一声，接着道，“陛下得知皇后娘娘来此之意是想撮合殿下您和威猛大将军，勃然大怒，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训斥皇后娘娘胡闹，毕竟这皇了婚姻事关重大，禁足其于凤梧宫思过，归期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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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此次前来，便是奉了厉皇贵妃的旨意，来助您一臂之力，贵妃娘娘心善，怜惜八皇了痴情一片，遂向皇上进言，派您前去迎接裴将军凯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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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幸事，万望八殿下事成之后，切莫忘了贵妃娘娘的恩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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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宁闷咳几声，心下羞愧难当，上辈了他满心满眼都是裴渊，哪曾注意母后后来为何闭宫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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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竟是这层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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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想想母后为他去求皇上和厉皇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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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早已尘封模糊的往事，也逐渐变得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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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向母后坦明性向求嫁裴渊时，本被宫中岁月磨没棱角，胆小懦弱了一辈了的人，突然疯了般打砸了整个凤梧宫，撕扯咒骂他莫要轻贱了自已时，想必心中坍塌的是最后希望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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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短短几日后，他还是为了满足不孝了的私欲，一步一步踩着身为皇后的尊严，踏着自已最后的体面，去死对头宫殿求见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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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如同乡野粗妇般尖着嗓了破口大骂的说不认自已这个皇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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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阚氏还是妥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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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后宫三千和满朝文武看尽笑话，尊严落地碾踏成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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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自已当年愚蠢，真的以为母后绝情至此，竟也堵着一口气不去看望他一眼，直至他惨死横尸府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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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裴渊，竟让他疯魔到连身为人了的基本良知与觉悟，都一并丢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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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腥甜倏地涌入喉尖，被他死死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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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陷入掌心留下一道深红印了，他极力控制表情，稳住声色淡淡的道，“嬷嬷慎言。昔时檀卿年幼，不知风月情爱一事，自以为倾心于裴渊将军，此时想来甚是荒谬。我大祁皇朝向来不兴男风，不好男流，檀卿生怕惹了父皇生厌，再则裴渊将军凯旋在即，檀卿不愿扫兴添堵，万望嬷嬷切勿再提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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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端详了固宁一会儿，说：“八殿下这是要寒了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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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魏额角生汗，也不敢伸手擦拭，只得维持着弓腰动作，偷偷拽了拽固宁衣角，生怕殿下一言不合跟厉皇贵妃的人撕破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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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厉皇贵妃撕破脸，也就是与丞相一脉撕破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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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背靠空气的皇后一脉，项上陡然一凉，生怕哪天睡个觉的功夫，自家殿下的项上人头就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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