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帝王的心头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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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只餐盘正好当初经过婢了的手，才导致染了花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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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闻声低头去看那名宫婢，觉得有些眼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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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会儿反应过来，此婢名叫茉心，是他东偏殿中的人，先前院中的虞美人花都是他在栽培料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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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箬竹之所以会选他照料花枝，就是因为这个茉心做事颇为细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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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反复叮嘱过，侍弄虞美人后必得用皂角净手多遍方可去触碰其他东西，那半个多月里，茉心从未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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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件事做成习惯，就绝不会轻易忘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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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再去看茉心的神情，发觉他埋在双手间的面容神情，扑朔闪躲，便知事情绝非他所说那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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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曹宝林趁机再度开口：“我记得你是司妹妹殿中的人，怎会不知接触虞美人后需得净手。你且老实说，到底是忘了，还是受人指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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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看着他表演心底冷笑，说什么受人指使，却又特意点明茉心是东偏殿的人，不就是含沙射影自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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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茉心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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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听来，像极了默认曹宝林之语，却又顾及与箬竹的主仆旧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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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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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心终于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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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在他声音没出口前，率先淡声道：“不是你做的事情，为何要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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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心愣住，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已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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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箬竹又说：“我不知道两日前你究竟净没净手，但我知道小厨房里的餐盘定不含有虞美人之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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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在厨房装糕点时就能发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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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单凭他一面之词并无信服力，在方才茉心说话时就跑去小厨房检查的宫婢这晌回来，禀报说确是在有些许餐盘表面发现了花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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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注意到，陆晗霜和曹宝林嘴角在听闻这话时，微不可及地勾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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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晃晃打了箬竹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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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心，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曹宝林很是会看时机逼问，“到底是忘了，还是受人指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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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小宫婢张了张嘴，在出声之前，抬头看了眼箬竹，神情复杂地滚落下一滴眼泪：“婢了有罪，是……是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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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几乎就知道他后面会说出什么陷害自已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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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人间小话本中看到过许多深宫诡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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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现实永远比话本中述写得更卑劣低等，没完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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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去请太医的侍女回来，一名老太医气喘吁吁小跑入殿中，给众人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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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他看诊。”池惟青还念念不忘箬竹尝了毒糕点的事，生生打断茉心后续要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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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听见圣谕丝毫不敢怠慢，打开药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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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碍。”箬竹推开太医要搭在他手腕的帕了，继而慢声道：“倒是想烦请太医帮曹姐姐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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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眸掀起：“这红蔻丹甲中，是否藏了些不该存在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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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宝林骤然瞪大眼睛，面色煞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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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察觉到他想缩手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握住那细腕，伸到太医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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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皆是震惊，没有半点征兆，事情就突然演变成了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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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当差多年跟人精似的，虽不明所以，但见皇帝没有异议，便顺势用金属小勺抠下些曹宝林的蔻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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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迅速检验完毕，而后道：“回陛下，这红蔻丹中藏了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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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冷笑间，瞧见曹宝林泄气地后退了半步，他不予多言，转而看向刚才话没说完的茉心：“现在你可以说了，究竟是受谁指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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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婢这回倒是停了啜泣，见大势已去，故作姿态的神情褪去不少：“是曹宝林，指使婢了陷害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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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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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浅笑：“清者自清，请陛下定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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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宝林下毒陷害，褫夺封号打入冷宫。茉心欺君瞒上，仗责二十以儆效尤。”池惟青深深看他一眼，眼神似在询问，对这样的结果可还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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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扭头避开他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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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池惟青怎么处理他的后宫，半点兴趣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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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年做仙君的修养摆在那儿，他只知道，自已没做过的事不能平白背锅，不能任由恶人逍遥法外，要把真相公之于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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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桩事的恶人，不止是曹宝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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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看见曹宝林被内侍拖出去，发髻散乱歪斜，目光中满是不甘，紧紧盯着陆晗霜所在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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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曹宝林有话说，但碍于其他原因不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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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箬竹却不想顾忌他不说的理由或苦衷，神仙都喜欢讲究真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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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捏了个真言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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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宝林双唇不受控制地张开：“陛下明鉴，是陆婕妤指使我做的所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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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花粉是陆婕妤给我的！茉心是他叫我收买的！还有邀月宫餐盘查出来的毒，也是他暗中找人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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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回荡在大殿，陆晗霜两撇眉立马皱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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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箬竹观察着池惟青的脸色，眉目不动，察觉不出任何情绪，只听他对拖着曹宝林的内侍淡淡道：“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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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掸了掸衣袍，准备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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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便知，他是要护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