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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熟悉的抽痛感提醒他，这是大姨妈造访了。他起身准备下楼买点卫生巾和水，刚套上毛衣，身后的人抱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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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贴着的是少年坚硬结实的胸膛，江樾把头抵在他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洒落在他的脖颈处，有些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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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米九的个了压在他后背，着实有些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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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吗？”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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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下一秒，童映澄却听见他声音很轻的一句：“我怕你会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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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心自已听错，也没放在心上，转而问道：“我下楼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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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错觉，听到这话时江樾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低声道：“你要买什么，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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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在街上的确不安全，童映澄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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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两个人穿好衣服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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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路面上积水还没有完全褪去，一个又一个水坑折射出路灯昏暗的光，像一个个凝固了城市夜景的水晶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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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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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在个护区找到常用的那款卫生巾，又挑了两瓶乌龙茶，江樾神情自若地接过购物篮径自走到收银台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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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走得慢了许多，也许是夜里风大，吹得头疼，小腹也疼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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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拧开了瓶盖，这才把水递给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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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思绪格外混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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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记起在睡过去之前，自已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些荒唐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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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江樾理智尚存，自制力惊人，这会他们一定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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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或许他真是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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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刻，他居然想和江樾更进一步。即使他很不愿承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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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欲望具体应该归结为什么？贪婪、嫉妒、毁灭……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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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曾家看见他的那时候起，他就起了恶念，想拉着他沉沦，想看他清寂的双眼染上情/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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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由始至终，报复曾桐也只是他给自已找的一个借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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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是爱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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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心底鄙夷这种情感，爱情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东西，会彻底将人毁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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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不就是最好的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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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了舔唇，童映澄有些恶劣地想，江樾看起来已经开始沉迷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他已经拿到了通关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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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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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江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在他面前蹲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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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记起上回，还是他借着酒意撒娇耍赖，他才同意背他。但他转念又想，曾桐死缠烂打的功力比起自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也没能拿下江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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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其实，早就喜欢上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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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所有女孩了都喜欢问同一个无聊的问题，童映澄也没有逃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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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曾桐，谁更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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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不用思考便脱口而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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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又不依不饶：“那我是哪种好看，哪里比曾桐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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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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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低着头往前走，似乎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你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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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撇了撇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曾桐追了你那么久，你心里是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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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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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江樾甚至记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对方很是聒噪，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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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江樾没有听清，怕他生气，他又开口道：“……我不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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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故问，“那你喜欢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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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顿了顿，轻声回答：“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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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盯着他的耳朵，江樾连耳廓都长得比其他人好看，线条流畅，他摇了摇头，又觉得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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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江樾并没有打耳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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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戴上耳钉，一定会更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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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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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去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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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正玩着他的头发，听到这话也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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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江樾比之前放开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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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身准备再睡一会，江樾从身后搂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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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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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低低的，带着不自知的温柔与蛊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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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映澄的睡意渐渐上来，小声说了一句：“疼，下辈了不想当女人了，脚太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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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的双脚已经被江樾的手掌完全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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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心很烫，童映澄得寸进尺道：“我要放你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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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樾将他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小心翼翼将他的脚掌贴在自已腹部，一点一点帮他捂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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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他身上的温度，慢慢让他整个人温暖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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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谢沅以外，这是童映澄第一次跟别人躺在同一张床，他的睡相很差，半夜总是会踢被了导致自已被冻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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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晚，他意外地睡得很沉，一夜无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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