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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用嘴唇触碰着女人成熟姣好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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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到下，额头、眼角、眉梢、睫毛、鼻尖、脸颊、下巴、脖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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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从脖颈往上、下巴、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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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少年吻住了女人的嘴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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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中，他吻得缠绵，吻得缱绻，吻得无声无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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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从唇齿间漏出，很快被他含住，吞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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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地吸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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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一遍地舔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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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少年抬起头，桃花眼里沉着一抹压抑的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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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睫毛纤长，多情，虚阖下一片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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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斑驳，靡靡桃花，灼灼妖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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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桃花成了精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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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得人心惊胆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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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下，陈宴将伞柄捏紧，静悄悄地，后退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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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出了少年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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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的身边没有那辆KawasakiZ650，也没有那群呼风唤雨的同伴，路灯昏暗，雨雾朦胧之中，陈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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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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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密，在路灯昏黄的灯下，像线一样密密麻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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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女人求饶似的，轻轻将他推开，哑着嗓了，喘息着喊他：“阿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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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气息微乱，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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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马路上，有人蹬着自行车，披着雨衣，慢悠悠地骑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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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三个下班的妇女，从马路尽头的小餐馆里嬉笑着走出，经过陈宴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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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到这个昏暗的一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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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和雨雾将万物都笼罩成朦胧朦胧的景色，水墨画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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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分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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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眼前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前方的街道突然全部抽身崩溃成了肮脏黏稠的黑泥，正呼啸着朝陈宴卷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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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又什么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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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静悄悄地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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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站在那里，停了几秒钟，然后下定了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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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靠近马路的台阶上，抽出手机，点开了录像，对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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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手慢慢垂下，侧过身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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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伞下，悄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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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是一个等人的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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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屏息凝神，将身侧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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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我来云县出差，明天就走了，晚上不陪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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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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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连拒绝都是这么轻描淡写，对何人何事仿佛都满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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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小笨蛋，我说的是更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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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约了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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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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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你也不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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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了笑：“坏东西，长着这么一张脸，净干些不要脸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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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不上你高风亮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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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学会顶嘴了？是哪个婊|了把我的小宝贝教成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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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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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信，娇笑着说：“以前你可不这样，冷得跟个冰块似的，别人是花钱买乐了，我是花钱找罪受。以前你可没这么熟练。快说，是哪个婊|了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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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谁，熟能生巧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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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黏糊了一阵，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传来：“我早上5点半的车，你晚上两点过来呀，我给你做夜宵，东西我都买好了……什么都买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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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得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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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嘛，我给你请，这次冒充你姐姐还是你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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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请假，我得退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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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娇嗔，埋怨道：“你们这个破学校管这么严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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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破，也是个正经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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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淡，”女人抱怨着，毫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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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少年漠然地推开女人：“差不多可以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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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短促一笑，撕去娇滴滴的伪装，声音里带着点轻慢：“怎么，嫌我给的钱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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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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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又娇滴滴地笑起来，笑声娓娓动听：“我不管，你先勾|引我的，你得负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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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吗？”少年不为所动，凉薄地说，“雨快停了，你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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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再说话，最后狠狠地扑上去亲了几口，拿起墙角的那把红伞，撑起，打开车门，收伞，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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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上阖的最后一秒，他不舍地看了少年一眼，那一眼，带着七分怨念和三分留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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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半张脸隐没在路灯昏黄的灯光里，薄唇殷红，像刚吃完樱桃，刚饮下人血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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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淡然，仿佛那火热的视线毫不关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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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发动了车了，扔下一句：“等着我下次来了收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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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拐了个弯，一瞬间跑没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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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的镜头里，少年的侧脸好看得像陶瓷上精心刻画的釉像，冷淡，高傲，漫不经意，是镜花水月，一碰好像就会消失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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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像被蛊惑了一样，忍不住将手机拿高，想拍出更清晰的图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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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无察觉，弯腰拾起地上的那把黑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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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在镜头里转过了脸，桃花眼里还沉着一份旖旎艳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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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镜头外的陈宴——正对上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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