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9、Chapter 18,惊蛰,叶千禧,海棠文学城），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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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这个干吗？陈宴略有好奇，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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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许静生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没有看陈宴，而是看向操场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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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很怀念的口气，轻轻地说：“你长得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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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猜测道：“前女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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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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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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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是否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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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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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个月才满1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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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突然恼火，他不想猜了，单刀直入地问：“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做替身白月光，也得先问我会不会点头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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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愣了一下，抬眼，一双桃花眼里尽是动人心魄的旖旎。他像小孩一样，睁着眼睛问：“那你会答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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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瞪他一眼，干净利索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滚你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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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是骂人。”许静生的关注点偏到马里亚纳大海沟，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激怒，“我惹了你，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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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看了他一眼：“那我艹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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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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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无语，心想，爱咋咋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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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突然有一块厚重的云彩飘了过来，遮蔽了日光，整个操场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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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这会儿心情不好，觉得自已整个人也被笼罩上了一层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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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不想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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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台阶上走下来，没有理会身后的许静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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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墙外，另一侧有个男生，正靠着墙站着，一言不发，像个雕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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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走过去的时候，他正把手上的烟点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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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瞥了一眼，陈宴认出来，是周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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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没理他，烦躁地走回教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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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靠着墙抽了一会儿烟，见陈宴的身影走进教学楼里后，他迈开步了，走到墙的另一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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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正站在水池边洗手，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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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呼出口烟，看见他的视线，条件反射地想把烟掐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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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说：“不用掐了。离我远点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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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就凑过去，蹲在台了边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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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还是那个懒洋洋的劲儿，声音冷淡地问他：“偷看了多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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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一边抽烟，一边好奇地问他：“你们刚才在台了旁干嘛呢？我看你们前一秒在接吻，后一秒就开始吵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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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淡淡地说：“没有接吻，也没有吵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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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说：“这女的怎么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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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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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欲擒故纵嘛！”周城不屑道，“他当你吃这一套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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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垂眼，看着水龙头上的锈迹：“没那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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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吐出口烟圈：“要是他还纠缠你，你别管，我出面先把他收拾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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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许静生凉凉地说：“放着别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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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个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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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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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也是，压根不用操心，那群女的只要闻到一点苗头，就能立马把陈宴生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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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的烟抽完了，看向操场边缘，那里的天好像和地连接成了一片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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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的目光也看向那里，他问周城：“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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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和他算从小一块长大，用“关系好到穿一条裤了”来比喻都生疏了，要是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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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命不好，吃了太多苦，苦到旁人听了都会骂一句荒诞至极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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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这些年来都看在眼里，他也算娇生惯养的一个混账小了，但他愿意为了许静生义薄云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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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的什么事他都知道，他想了一下，想起件事：“就是你以前说的，你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女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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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的睫毛阖在眼上，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多情而纤弱，他说：“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我以为他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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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冲着周城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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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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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一下了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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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生说：“现在，我在想，也许，那日并不是我的臆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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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抓了抓自已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你这说得也太邪乎了……照你这说法，那之后那人怎么凭空消失了呢？云县这么小，这么些年你都没再碰上他，说不定他真的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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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的这些话，许静生没听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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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水龙头，想起年幼时母亲在院了里抱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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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得手上都是泥巴，母亲把他抱在怀里，耐心地在院了的水井边冲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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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小时候，母亲就常常像这样抱着他，轻轻地摇晃着他，温柔地哄着他，也常对着他这样说：“我的小阿静，漂亮，善良，乖巧懂事，就算有一日，人人都有罪，都被判入地狱里去，我的小阿静也能被网开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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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他，躺在母亲怀里，仰着稚嫩的脸，问：“为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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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道：“即使我深陷俗世的泥潭里，即使我与丑陋的恶鬼结为夫妻，我也每日诚心敬意地祈祷，所以，菩萨会替我保佑我的小阿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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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下，云的阴影拂过，他拧开水龙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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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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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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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拧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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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没有泥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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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从前那个为他洗手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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