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一次耳畔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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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p>

「世界上最让人精疲力尽的游戏就是捉迷藏。」——陆城随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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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江城。</p>

夏树苍翠、铄石流金。</p>

林岁岁没想到，重返故地，第一个遇到的故人、竟然是陈一鸣。</p>

说来也巧, 晚饭前, 她突发奇想, 打算给新房间添置些花卉，增加点人气，好不显得那么空旷。加上，她回到江城后，也没得空出门逛逛、亲眼瞧瞧江城这些年的变化。</p>

这样一想，觉得十分有必要出去一趟。</p>

当即换衣服、下楼。</p>

时至黄昏, 空气里暑气未消, 依旧闷热难捱。</p>

不过几秒钟，就让人浑身汗津津。</p>

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p>

林岁岁有些唏嘘, 不明所以地轻笑一声, 用电子地图辨了一下方向, 慢吞吞迈开步子。</p>

这条路周边都是老城区, 熙熙攘攘。</p>

沿街各种店铺、应有尽有。</p>

半途, 林岁岁被香味吸引, 没忍住，去旁边买了一客生煎, 拎在手中。</p>

再往前。</p>

花店就在栖霞路尽头。</p>

窄窄一扇玻璃门, 把手上挂着木质小挂牌，写了四个大字——“欢迎光临”。</p>

底下是小小一行可爱字体, “愿你今晚做个美梦”。</p>

林岁岁推开门，走进去。</p>

店主是一个年轻女生，二十五六岁模样, 眉眼温婉，声音也细细柔柔，微笑着招呼：“欢迎。您需要买什么花呢？”</p>

她摇头，“我先随便看看。”</p>

“好的，您可以随意。”</p>

花店面积不太大，几步就走到头。</p>

但花束植物种类繁多，错落有致地排开，让人眼花缭乱。</p>

林岁岁有些苦恼。</p>

栖霞路这套房子是出租房，她回国没有几天，才刚落实工作，手头也没有什么积蓄。</p>

只是先随便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搬家。</p>

若是养些娇贵花草，怕是侍弄不好。</p>

万一要换房子，搬起来也麻烦。</p>

踟蹰片刻。</p>

她下定主意，“麻烦，给我拿两盆仙人球吧，尽量不用浇水的那种。”</p>

正好，视觉上能填充空间不说，还能吸点油漆墙纸残留甲醛。</p>

一举多得。</p>

老板娘很快给她挑好，装袋。</p>

林岁岁道过谢，摸出手机来付钱。</p>

“叮铃——”</p>

这时，门边有风铃声响起。</p>

一个男声从后传来，“满满，我来了。”</p>

林岁岁同老板娘一起扭过头去。</p>

看清来人长相之后，她怔愣一下。</p>

拧起眉，盯着那男人，“你……”</p>

男人也跟着愣了愣。</p>

两人对视许久。</p>

“班长！”</p>

“林岁岁！”</p>

异口同声。</p>

实在巧合得叫人咋舌。</p>

……</p>

与陈一鸣尴尬碰面之后，林岁岁放弃了那客生煎。</p>

干脆和老同学走进隔壁火锅店，客套寒暄起来。</p>

点过菜。</p>

陈一鸣拿了一杯茶，端在手中，眼神不自觉细细打量起她来。</p>

良久。</p>

他长长叹息：“林岁岁，你真是变了好多。”</p>

不仅仅是容貌的改变，林岁岁整个人都算得上脱胎换骨，比高中时期要大方许多，气质中，少了许多怯懦和小心翼翼。</p>

只剩下表情之中，偶尔，还会露出一丝温柔腼腆。</p>

毕竟，八年了。</p>

时光飞逝啊。</p>

闻言，林岁岁笑了笑，说道：“班长，这应该是夸奖吧？”</p>

“当然是夸奖。”</p>

“谢谢。你也是。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p>

她不免有些好奇。</p>

陈一鸣答道：“花店是我女朋友开的。”</p>

“哦！恭喜你。还有，女朋友很漂亮。”林岁岁真诚地说。</p>

“哈哈哈哈……”</p>

两人是半道同学，一共只一起上学不到一整年，说不上有多深感情。</p>

不过，到底是坐了一阵同桌。</p>

加上多年未见，有了青春时光滤镜，还不至于太过尴尬。</p>

火锅端上来，热气腾腾。</p>

隔着锅底，瞬间拉进距离。</p>

陈一鸣问她：“那会儿，你突然退学，大家都还挺惊讶的。后来你到哪里去上学了啊？”</p>

林岁岁顿了顿，下了一筷子蔬菜，轻声笑答：“出国去了。”</p>

“那是才回来？”</p>

“嗯，没几天呢。”</p>

陈一鸣点头，“去年我们还开班级聚会了。我听说，你和姜婷也没联系啊？”</p>

“……”</p>

林岁岁收了笑。</p>

一点一点沉默下来。</p>

怎么会没有联系呢？</p>

她刚到国外，张美慧只陪了两周，就不得不回国、处理公司事务，将她一个人留在陌生国度。</p>

肤色不同。</p>

语言不通。</p>

也没有朋友。</p>

加上她这胆小敏感性子，无论走到哪里，都害怕有人在偷偷议论她什么。实在是手足无措、难以习惯。</p>

午夜梦回时，她一个人睡在Apartment小床上。</p>

闭上眼，都觉得害怕得发抖。</p>

终于。</p>

忍无可忍之下。</p>

林岁岁鼓起勇气，给姜婷拨了个越洋电话。</p>

然而，不过一声“喂”，姜婷听出她声音，当即将电话重重挂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