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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轻轻展开——“柴可夫斯基经典江城音乐会/江城艺术中心”，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开场。</p>
陆城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都已经说好要改善关系了……唔，你都给我讲了你的生活了，那我请你听一场演奏会，耳朵，你应该会接受吧？”</p>
“……”</p>
哦。</p>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p>
东拉西扯，都是糖衣炮弹，乱花迷人而已。</p>
林岁岁啼笑皆非。</p>
但又实在是不善说话，好像说什么，都已经上了贼船、没法拒绝了。</p>
……</p>
开到江城艺术中心，堪堪七点半。</p>
隔壁就有简餐店。</p>
陆城带着林岁岁去简单吃了点，填饱肚子，踏着开场线，进入音乐厅。</p>
灯光一点点暗淡下来，进入最适宜亮度。</p>
舞台上。</p>
指挥向着观众90度鞠躬。</p>
音乐会正式开始。</p>
不知为何，林岁岁有点紧张，牢牢捏住指尖。</p>
自从15岁以后，她再也没有听过任何演奏会、音乐会。本该是家常便饭的活动，于她而言、都像是成为了梦中场景。</p>
戴着助听器，又能听清什么呢？</p>
都是奢念罢了。</p>
然而。</p>
八年前，她鼓起勇气，为陆城再一次举起琴弓。</p>
八年后，陆城出乎意料般、带她踏进音乐厅，试图再次唤醒沉睡记忆。</p>
就像一本魔法书。</p>
林岁岁眼睛开始发酸，但抠着掌心，勉强忍住了泪意。</p>
倏忽间。</p>
隔壁伸过来一只手。</p>
陆城手掌宽厚，满是暖意，小心翼翼地将她指尖拨开，压在自己掌心中，强行与她十指交缠。</p>
林岁岁脸一下烧起来，连忙想要把他手给剥离出去。</p>
但她那点力气，在陆城面前，完全就是蚂蚁挣扎，不足一提。</p>
林岁岁脸皮太薄，也不敢在这种安静环境、闹出太大动静，只得任由他倔强地扣着。</p>
……</p>
数曲联奏。</p>
进入乐队中场调整休息时间。</p>
观众席有些轻声交谈声，不响，低低切切、叫场面看着温温柔柔。</p>
林岁岁松了口气，打算赶紧把陆城钳制甩脱。</p>
还未来得及动。</p>
旁边，陆城已经靠过来，凑到她耳边。</p>
距离太近，只要她微微一侧耳，他的唇，就会直接碰到她耳尖。</p>
这姿势，让人不自觉紧绷。</p>
陆城慢条斯理地开口：“耳朵，你摸一下。”</p>
……啊？！</p>
林岁岁吓坏了。</p>
似乎是感知到她整个人紧张成一团，陆城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p>
再慢吞吞补充道：“摸我的手指。”</p>
“……”</p>
“摸到茧了吗？”</p>
林岁岁没敢真摸。</p>
总觉得这个动作太旖旎、太暧昧。</p>
不合适。</p>
但陆城主动用指腹刮了刮她手背，非要她感受到那点不柔软触感。</p>
他笑了笑，说：“其实高中之前，我就已经不练钢琴了。但是这八年里，我又把钢琴捡了起来，每天都会练。你知道为什么吗？”</p>
说话呼吸在她耳边吞吐，一触一碰。</p>
手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热意传过来，一路流窜到心脏。</p>
林岁岁大脑一片空白，丧失思考能力。</p>
只能傻傻愣愣地胡乱听他说，给不了任何反馈。</p>
陆城自问自答，继续对她说道：“因为低音提琴需要合奏，才能发挥出最强大的效果。我想做你一个人的钢琴师。”</p>
钢琴配低音提琴。</p>
他们就是天生一对。</p>
-</p>
音乐会结束。</p>
再开车、回到栖霞路。</p>
夜已经很深。</p>
司机将凯迪拉克停在小区大门边，下车去，把空间留给后座两个年轻人。</p>
一整晚。</p>
林岁岁脸上热气就没有消散下去过，心中难免复杂。</p>
咬了咬唇，小声开口：“……我要回去了。”</p>
陆城已经打定主意循序渐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p>
“好。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楼。晚安。”</p>
林岁岁：“……晚安。”</p>
她下车。</p>
疾步往前。</p>
走出二三十米距离，背后，陆城突然扬声、喊了一句：“耳朵。”</p>
林岁岁停下脚步。</p>
扭过头，诧异地看向他。</p>
路灯不甚明亮。</p>
阴影将男人俊朗面容覆盖，显出雕塑般温润质感。</p>
迷人不已、颠倒众生。</p>
但就在林岁岁回头这一刻，陆城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一丝落寞。影子倚靠在车边，单薄又脆弱。</p>
他说：“如果我死了，你就忘了我。但是我活着的时候，你可以爱我吗？”</p>
他没法失去他的小鹿。</p>
也没法如同歌词里那样，因为太爱她、而学着放弃她。</p>
只能将身体剖开，将心脏鲜血淋漓地掏出来。</p>
祈求她。</p>
“……”</p>
林岁岁浑身一震。</p>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歌词，出自《蒲公英的约定》。</p>
另、薛景的铃铛梗第一次出现在31章，是岁岁书包上掉下来的那个铃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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