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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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这个地方, 看雪、看风景、玩耍都不错。就是地广人稀，缺少了人间烟火气儿。</p>

所以风知意和孟西洲来这玩了十来天，还是决定回京市过年。</p>

毕竟, 这个时候还没开发出旅游区, 没有酒店旅馆什么的，他们这两个陌生人借住在农家里, 也影响别人家过年团圆。</p>

一回京市的第二天早上，风知意早早地就兴奋地爬起来催孟西洲，“走走走, 我们也赶紧去置办年货。”</p>

之前去雪城那边的集市玩, 看着别人那么热热闹闹地赶集置办年货，浓浓的年味儿, 热闹又好玩。她看得羡慕又向往, 就决定和孟西洲两个人也正儿八经地过个年。</p>

可他们之前到京市的第二天一早就去雪城玩了，所以四合院里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他们要买好大一堆东西呢！</p>

孟西洲看了看外面的大雪纷飞，拿了帽子手套围巾给她一一戴上。戴帽子时，见她耳朵里塞着个东西, “你这是什么？老见你一直戴着。”</p>

“助听器。”风知意面不改色地胡扯，“我耳朵不好使。”</p>

智脑当即在她耳朵里笑得打滚。</p>

孟西洲嗔笑地轻睇了她一眼，给她戴好帽子顺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不说就不说，别当我是没见识的傻子尽胡扯。前几天在林间雪猎的时候，那傻狍子在百米开外的脚步声都被你听见了, 还耳朵不好使，糊弄谁呢？”</p>

风知意也乐，实在跟他在一块, 她最放松也最自在，很多伪装或该注意的事，她都懒得特意去遮掩。</p>

一是现在大冬天了，出门就戴着帽子掩着耳朵，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二是就算孟西洲注意到了，他也给她一个舒适的距离和程度，不会去深究。</p>

孟西洲果然没有好奇着不放，低头看她脚上踩着的，是从雪城集市里淘来的民族风格的棉鞋，“去换上你那双黑色的棉靴，不然雪打湿了鞋子会冻脚。”</p>

她那双棉靴是老首长特意寄给她的，里面厚厚的毛绒绒，外面是皮革军靴的样子，保暖又防水还防滑。</p>

风知意指指身上的大襟袄，“我穿这个，配上那么英姿飒爽的靴子不觉得奇怪吗？”</p>

孟西洲看着她身上的东北大襟袄也笑，“那你去换上你那呢子大衣。”</p>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特别喜欢“土”味十足的东西，棉鞋是、大襟袄也是，还非要买个又厚又土的雷锋帽，把她整个脸都罩没了。</p>

幸亏她的脸撑得住，不然这个小土妞都没眼看了。</p>

“不！”风知意拒绝，“这个暖和。咱们不是开车去吗？我注意点就行了。”</p>

“行吧。”孟西洲只有纵容她，把车开到门口，然后还走过来蹲下，“我背你过去。”</p>

“不用。”风知意失笑地闪开，绕过他，三两下地快速跑上车，“哪需要那么夸张了？”</p>

孟西洲无奈地跟着上车，弯腰低头拍了拍她鞋面上沾上的雪，“你小心点，今天得在外面跑一天，打湿了鞋袜当时会不觉得什么，来年你就该生冻疮了。”</p>

“不至于。”风知意缩了缩脚，自己拍了拍干净，“我好歹是个半吊子大夫呢，会注意保养的。”</p>

听她认真地自认为是个半吊子，孟西洲失笑，直起身把车开出去，“先去买什么？”</p>

“我看看。”风知意从背包里摸出、他们俩昨晚围着火盆商量出来的购物清单，“年夜饭的食材可以后天去买新鲜的，其余的对联窗花灯笼、瓜子花生什么的，好像都可以在百货大楼买得到。那咱们就直接先去百货大楼吧。”</p>

“好。”孟西洲自然没异议，立马把车子转弯。</p>

还有两天就过年，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时局再不稳定，也不影响民众过年的热情。购物之所，到处都是人头攒动。</p>

孟西洲护着她挤进百货大楼里，指指卖服饰的二楼，“新年要穿新衣，先去看看衣服。”</p>

除了老首长去年给她寄的那几件，她好像没几件时新的衣服。趁这机会，给她多备一些。毕竟，哪有女孩子不爱俏的。</p>

新年要穿新衣？风知意看看孟西洲身上还是去年她送他的军大衣，里面的衣服也是旧的。微微颔首，那就去给他多买几件。</p>

可到了二楼，孟西洲却带她直奔女装区，“看看喜欢哪些？多挑几件。”</p>

风知意还没来得及调侃他又大款，倒是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嗤！土包子！口气倒不小，还多挑几件？你买得起吗？”</p>

风知意的脸色“倏”地一下就冷下来了，扭头看去，是个穿着呢子大衣、踩着皮靴的时尚小姑娘——</p>

穿着装扮一看就非富即贵、长相也明媚艳丽，可却有一股子鼻孔看人的张扬跋扈破坏了这份明艳，一点都没有衬得起她身份的教养。</p>

风知意上前一步，挡在孟西洲前面，“这位同志，不管我们买不买得起、口气小不小，都跟你没关系吧？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p>

如果是说她，风知意可能听过就算了。可对方居然拿嫌弃鄙夷的眼神看孟西洲，她就有些不爽了。</p>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明艳少女不服气，鄙夷地扫了眼他们全身上下，“就你们这寒酸样，明明买不起，还跑来这里碍手碍脚，我没让人丢你们出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p>

风知意当即气笑了，“那你让人丢啊！如果你做不到，就是你在这装王八孙子。”</p>

这是国营百货，难道谁还有能力赶客不成？这种家里有点权势就把自己当成王孙贵族的嘴脸，真是可笑。</p>

明艳少女顿时气噎，“你——！”</p>

“哎呀，算了算了，”明艳少女旁边还有个小白花似的女人捂着鼻子，好像在嫌他们脏一样，小声拉着明艳女生要走，“别跟这种人计较了，多跌份儿。”</p>

“我们哪种人？”风知意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麻烦这位女同志说说清楚。”</p>

“我……”小白花一抬眼，正要说话，但看清风知意时却惊得瞳孔一缩、猛地后退一步，“你……”</p>

一副震惊得好像认识她的样子。</p>

风知意一皱眉，刚要探个究竟，却被拐角处传来的一道温柔声音打断，“你们两在干嘛呢？拿个衣服这么久？”</p>

“妈！”明艳少女立马一脸委屈地奔向从拐角那走来的、那气质知性优雅、着装却低调奢华的妇人，恶人先告状，“这两个土包子骂我。”</p>